念哥儿虽然害怕，但还是挣开徐嬷嬷的手往冯素聆身边走。
  “娘，娘不要念哥儿了吗？念哥儿会听话，念哥儿会好好念书。”冯素聆低身跪在地上，抱住念哥儿，在他耳边声音很轻地说道：“念哥儿，娘带你去个地方好不好？”
  念哥儿用力地点头。
  或许被慕雲淮保护的太好了，看到这番场面，顾倾城有点眼睛酸，她别过头不忍再看，她很清楚，慕家是不会让冯素聆活下去，这也许是他们母子最后一面。
  冯素聆脸上露出笑容，悄悄从衣袖里摸出匕首，刺进念哥儿心脏。
  “娘……”念哥儿微张着嘴，低头看着自己染血的胸口，小身子缓缓向后倒下。
  “念哥儿！”温氏下意识地喊了声，到底是自己之前疼爱的曾孙。
  顾倾城听到声音转头看了过去，不由瞪大眼睛，“念哥儿……”
  “乖，不怕。”慕雲淮以为顾倾城被吓着了，旁若无人地将她搂进怀里，捂住她眼睛，不让她再看下去。
  看到慕雲淮的举动，冯素聆突然笑起来，她拔出念哥儿身上的匕首攥在手中，目光看向慕雲淮，溅着血点的脸上笑容温婉。
  “承昭，从来不肯好好看我一眼，我哪里不好？”
  慕雲淮仿佛没有听到，见顾倾城想回头，轻柔地摸摸她脑袋，不许。
  “我要死了，你就不能看看我吗？”
  冯素吟像是感觉不到疼一样，缓缓将匕首插进胸口，往里推。
  “慕承昭，其实你也是和我一样的可怜人罢了！你可知……你不在丰城的日子……她一直……一直在外面和野男人厮混，她根本就不……爱你！”
  第123章
  少奶奶死了。
  一切归于原位, 府中并没有少了谁。
  只除了念哥儿。
  那把匕首并没有刺中念哥儿心脏。
  念哥儿最后被救了回来。
  或许是受了刺激，念哥儿醒来后什么都不记得了。
  慕坤做主，将念哥儿交给慕家旁支一户没有儿女的夫妻抚养。
  对外则是念哥儿夭折, 连族谱都抹除。
  顾倾城很清楚, 这对念哥儿来说是最好的安排。
  ……
  少奶奶临死前给她和慕雲淮之间埋的那根刺，恰好埋在慕雲淮很在意的地方。
  虽然慕雲淮不提, 但顾倾城还是能感觉到他的别扭，对她……更黏着了, 真是恨不得时时刻刻在一起。
  顾倾城有点好笑, 故意问他：“要不要和我去店里？”
  “不去。”慕雲淮盯着手中的书卷, 嗓音淡淡。
  “真不去？”
  顾倾城哪里不知道这男人逃避的心思，真是傻！
  她一爪子按在书上，眼巴巴地看着他：“那我非让你去呢？去吧去吧, 我给你做小甜饼好不好？”
  慕雲淮对她向来难以拒绝。
  这是慕雲淮第一次来顾倾城的甜品店，虽然是第一次来，可之前每次接送顾倾城，已经在车里隔着车窗看了无数次。
  令他奇怪的是, 今天店门口竟然没有人排队。
  挂着今日歇业的大标牌。
  “不想被人打扰二人世界，行不行？”顾倾城眉眼弯弯地看着他，笑得像只小狐狸。
  慕雲淮心尖微动, 唇角勾起一抹笑意，然而，这笑意很快就僵在脸上。
  两男人从里面走出来。
  其中一个棕色卷发，似乎有洋人血统。
  这两人皆穿着燕尾服, 举止如同西方贵族，尤其是容貌，担得起英俊二字。
  慕雲淮攥着顾倾城手的掌心不自觉收紧。
  察觉慕雲淮的警惕，顾倾城差点没出声，她只当不知，笑着对那两个男人点头。
  得到顾倾城示意，两个男人抬步走到顾倾城面前，行了一个很标准的贵族鞠躬礼，口中唤道：“主人。”
  顾倾城“嗯”了声，侧身仰起脸看向慕雲淮。
  看他明明都一层寒霜警惕的不行，还非要努力表现得面不改色，嘴角的笑容越发灿烂。
  慕雲淮心里越发不是滋味了。
  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克制力才让自己表现得自然一些。
  顾倾城本来还想再等一会儿看他能坚持到什么时候，可到底舍不得，踮起脚尖在男人唇角亲了一口，出声说道：“慕雲淮，这是宙斯，这是司渊。”
  说完，她又看向两个男人，“你们的男主人。”
  宙斯和司渊都是人工智能，自动捕捉指令，如同刚才对顾倾城行礼一般，又对慕雲淮鞠躬行礼道：“男主人。”
  慕雲淮：………………
  他是正室？
  看到慕雲淮愣住的模样，顾倾城知道他肯定又胡思乱想了，忍不住笑出声，“他们不是人类。”
  “嗯。”慕雲淮回过神儿，心底更加复杂了。
  乌龟和蛇的父亲？
  顾倾城无论如何也猜不到慕雲淮心理所想，但却感觉到慕雲淮的失落和酸涩。
  这是怎么了？顾倾城想了想，留宙斯和司渊在外面，直接拉着慕雲淮去里面的休息室。
  里面有一张大圆床，特别得顾倾城喜爱。
  进屋后，顾倾城松开慕雲淮的手，直接把自己往床上扑，弹了几下方才翻身坐好，仰起脸看慕雲淮，看他依旧愣在那里，不由向他伸手晃了晃，然后又拍拍身旁。
  “快来呀！很舒服的！”
  慕雲淮没说话，微微敛住眼底情绪走到顾倾城身旁坐下，与顾倾城的悠闲不同，他整个人是绷紧的。
  顾倾城叹了口气，觉得再这样下去，这男人非得憋到内伤。
  她直接问道：“你是不是以为宙斯和司渊是我的男宠？”
  慕雲淮侧眸看顾倾城，没说话。
  顾倾城抬手勾上他的脖子，凑过去亲了一下：“自信点，有了你别人还怎么入我的眼？”
  不等慕雲淮有反应，顾倾城又说：“你记不记得，我之前和你说，我是借尸还魂的，其实呢，我来自是平行时空的未来，在我的认知里，我这叫穿越了！”
  “虽然不知道之前为什么会怀孕，但我真的不是什么妖魔鬼怪，也不是鱼！”顾倾城这次是打定主意纠正慕雲淮的错误认识，她看着他，语气格外的郑重。
  慕雲淮眸光微动，嗓音有一丝波澜：“乌龟和蛇，不是你的孩子吗？”
  顾倾城：………………
  这男人该不是以为小玄龟和小灵蛇是她生的吧？
  顾倾城眨了眨眼睛，谨慎地问了一遍：“你是想问……小玄龟和小灵蛇是不是我生的？”
  慕雲淮淡淡地“嗯”了声，眼底却难掩一抹紧张。
  顾倾城愣了几秒笑出声。
  她觉得自己真快被他的脑补打败了，到底是什么给他这种错觉的？
  这男人……怎么这么可爱。
  “慕雲淮，你以前养猫的时候，难道不把她当孩子吗？”顾倾城身体坐直了些，眼底是促狭的笑意：“小玄龟和小灵蛇是我从群里得到的灵兽，就是之前那颗蛋孵出来的啊。”
  顾倾城本来也打算今日和他坦白的，既然已经提到群了，她干脆娓娓道来。
  告诉他自己当初是抢红包遇上爆炸才穿过来的，能唤出一块光幕，光幕里面有一个群，群友来自各种位面，热衷于发红包抢红包。
  她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是群里得到的。
  宙斯和司渊是人工智能，用这个时代的词汇解释就是傀儡，机器人，没有生命的。
  “为什么我店里生意超级火爆？不止因为好吃，还因为掌柜的好看呀！”顾倾城搂住慕雲淮手臂，“而且我店里许多东西都是通过光幕得到的，不属于这个时代，这种秘密我哪里敢泄露出去，用人工智能安全可靠。”
  慕雲淮知道顾倾城不喜欢他对她的控制欲，怕她不高兴，他一直没有派人调查过顾倾城这家店，只暗中帮她处理了一些麻烦。
  直到现才知道顾倾城这家甜品店的特殊之处。
  他看着她，“你……不怕我泄露出去？”
  “为什么要害怕？”顾倾城把额头往他身上一靠，十分依赖：“如果连你都不相信，我还能相信谁呢。”
  慕雲淮抬手搂住她。
  顾倾城下意识地在他手臂蹭脸颊，“所以啊，你就不要胡思乱想了。不知道为什么，我隐隐约约有种感觉我们曾经可能因为各自胡思乱想太多而……”永不相见。
  想到这种可能，顾倾城心尖儿像是压了什么，沉得让她透不过气。
  “我们都不要胡思乱想了，好不好。”
  顾倾城搂住慕雲淮腰，更加贴近。
  “逃避不是办法的，我在意梅如雪可我不敢问你，自己伤心了很久，担惊受怕的，生怕她回来你就不要我了，你也是，明明在意小玄龟和小灵蛇的爹，明明在意那些话，却又不敢问我，自己憋着，自己忍着，怂不怂啊！”
  “如果这些我们一早说开，哪里会有那么多心里难受……”
  “嗯。”慕雲淮抱住她，下巴抵着她头顶。
  顾倾城窝在他怀里，想了想，直接唤出光幕。
  “你能看到吗？光幕就在我面前。”顾倾城指了一下，“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