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下头看。
  看到的是狗陛下的睡颜和均匀的呼吸声。
  “你他妈的睡着了？”
  路唯气得想把他叫醒，但一想到他醒了不如睡着，只能吞下一肚子气。
  但你别说，脸还是好看的。
  路唯还盯着狗陛下那张脸时，听到了狗陛下的终端响了。
  是一个三维通话。
  路唯知道这个，接通以后是可以直接和拨电话人的三维影响见面的。
  路唯看到头像就知道是谁了，那是狗陛下挺敬重的一位贵族，据路唯观察对方一点都不做妖，是真正德高望重的老头子。
  好像叫做德尔福。
  路唯本来想不接的，但是三维通话又弹出来一个。
  他只好勉为其难地代接告诉对方有事。
  接通以后，三维影像生成，慈眉善目的老人问：“陛下？抱歉打扰，但实在是有要事。”
  一道有点苍老的声音。
  路唯放下霍烬的脑袋，“不是他，是我，我是路唯。”
  没有需要介绍，老人已经知道他是谁了，微笑道：“路先生，你好。”
  路唯挠挠头：“他睡着了，要把他叫醒吗？”
  老人的表情看上去有点意外：“陛下吗？”
  从他的角度上能看到半卧着的君王，闭着眼睛。
  真的睡着了。
  那个向来睡不好的君王此时正在榻上酣然入眠。
  他仍记得年少的君王是在如何的血海之中被他人诅咒此生必会寡尽孤独。
  在他继位后将近百年来也确实如同那些人曾经说的那样。
  路唯一肚子气正好发泄：“是不是很重要的事，那还是叫醒他吧！”
  老人对他笑了笑：“不用了。”
  可能上天对他还没有那么残忍。
  第18章
  最近路唯吐得比以前更厉害了。
  频次从一两天一次变成了一天三次。
  撑在墙面上的路唯不免想起了那天打游戏匹配到的队友。
  孕夫队友：“对啊，一天要吐好几次呢~真的很难受，多亏家里那口子悉心照顾着~~”
  感觉一把flag的箭直戳红心。
  路唯用水洗了把脸：“不应该啊，狗陛下又不行。”
  咳咳。
  那啥上还挺行的，但是播种这方面确实不太行吧？？
  路唯从后院的田地看了一趟回来，正碰上副官。
  看见路唯一脸憔悴的副官：“……”
  副官主动和他打了个招呼：“最近没去星视台了？”
  路唯抱手叹气：“有了编我才知道啥叫：不要美化你没走过的路，讲真的不如自己创业，要是能创的话自己搞个预制菜小摊子当老板也挺好的。”
  副官心道原来他还没放弃冷冻菜料理。
  副官在原地踱步，半晌突兀地问：“说起来路先生，你最近感觉身体状况咋样？”
  路唯：“就是吐，吃不下饭了，可能是水土不服。”
  副官：！
  路唯难以启齿：“你确定陛下真的生不了吗？”
  副官寻思着这问句的意味：“是的，前任陛下是一直纵情声色犬马，一百多年才有了一个孩子，两个公主则一直没有身孕。历代的君王究极一生也很少见百岁之前有子嗣的。”
  “好好好。”路唯松了口气。
  上次也查过了，根本就没事。
  狗陛下就是不行，没必要自己吓自己。
  副官脑子里已经编纂出了一万个故事，脑袋一热：“难道说，路先生你怀孕了吗？”
  这话一出，两个人都像是按了静止键一样。
  路唯僵硬地转过头：“应、应该不会吧，陛下不是生不了吗？”
  副官把他的僵硬当成了心虚：陛下生不了，但是其他男的有生得了的啊！
  “这、这……”
  半晌后，两人一起出现在休息室。
  副官咳嗽两声，把专门买回来的验孕仪器放在桌子上。
  副官深呼吸一口气：“你试试看。”
  路唯比他更紧张，以前一个人割阑尾手术他都没这么紧张！
  “好。”
  副官发现路唯尾音都在颤抖：完蛋了！好像是真的！
  星际的验孕仪器比地球上先进相当多，可以直接戴上就能直接显示，不用特意去采集啥。
  路唯闭上眼睛把手放在仪器上。
  小型的仪器震动了片刻，随后在头顶上发出一阵红光。
  红光，就是有孕了。
  副官看见这刺眼的红光差点直接晕厥，一瞬间汗就遍布了全身。
  路唯问他：“闪红了，是什么意思？”
  这是举国人民的常识，但是路唯一点都不知道，谁叫他是外星人。
  他只要打开《备孕指南》，第一页就是明晃晃的内容：验孕仪器发红光代表已经有孕，绿色代表没有怀孕。
  副官的脑海里闪过他之前的推测：
  路先生在星视网邂逅了以前的对象，两人藕断丝连那啥那啥，所以现在路先生怀孕了！
  怀的是奸夫的！
  副官大脑空白，嘴比思维更快：“意思就是没怀孕。”
  他接话相当快，路唯因此松了口气。
  路唯整个人松懈下来瘫坐在椅子上：“我就说是水土不服，还好还好！”
  副官：……
  陛下以前明明说过路先生很想怀上他的孩子的，现在知道没怀却这么庆幸！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他知道自己假若怀孕的话怀的有可能不是陛下的。
  路唯伸了个懒腰，表情都轻松了：“咋了副官，看你表情不太好，是也染上流感了吗？”
  副官：“哈哈，对、对的。”
  ——
  副官最近是绞尽了脑汁，努力搪塞陛下和路先生，让他们双方都不怀疑路唯的身体状况。
  上班上得心力交瘁。
  人看着老了二十岁。
  偏偏路唯还跟没事人一样，一点没有掩饰的自觉。
  路唯忍不住问霍烬：“你有没有觉得最近副官看我的眼神不太对？”
  狗陛下眯了眯眼睛：“不许水性杨花。”
  路唯：？？？
  谁水性杨花？再说这种词是这样用的？
  狗陛下撑着下巴，懒洋洋地说：“这是第二次你提副官了，上一次是在……”
  他精准地说出了上一次路唯问他副官事情的时间和地点。
  嗯，相当精确。
  路唯傻了：“您还得用小本本记下来吗？”
  狗陛下打了个哈欠：“这种事情还需要特意记吗。”
  不知道是不是路唯的错觉，对方的声音里似乎带着鄙夷。
  路唯确实发现了，狗陛下记东西相当得快，有时候他自己种菜的位置自己都记不住，但是对方却能轻而易举地给他指出来。
  路唯掰正他的脑袋：“这不是重点。”
  狗陛下被迫被双手捧着抬起头，和路唯对视。
  他刚冲完澡，头发没有完全吹干，柔顺地垂下来。再加上被路唯强行捧起来，眼底露出点茫然的样子，和以往都不一样。
  有点示弱的错觉，看得大老爷们心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