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节
作者:
箫与笛子 更新:2023-04-15 06:30 字数:6444
“哦,难道是你怕了,你放心这回这个我一定会让她活得久一点,希望她能坚持到下一个接班人的到来。”女人可怖的笑声充斥着空旷的残酷。
零六扒拉开杂草一般的头发,一张十分熟悉的面容露在了面前,这不是林氏集团的大小姐,媒体的宠儿,上流名媛之一的林淼,就连自己这个不常出入上流酒会的人都知道,她,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满身的鞭痕,干涸的血迹,还有流着脓的伤口,无疑不能说明这个女人凌厉的手段,被套上了狗项圈,跟铁链子一样粗的狗链,叮叮咣咣发出这沉重的相声。
“这就是叛徒的下场,蠢笨如猪的人,给她个当狗的机会已经算是便宜她了,当然这么点惩罚实在是便宜她了,那场火可都是她的功劳。”女人笑的凄厉,眼中的凄凉混合着疯狂,一鞭子一鞭子的又开始抽打起脚边这只人形宠物。
“她我不管你如何处置,但是我希望我们的合作不会出现任何变动,组织里的易聂两家我想拿一个都不是好对付的,我不希望你们祁家有什么差错。”零六虽然并不觉得林淼一声声哀嚎有什么不妥,但是这么寂静的晚上还是能安静点也好。
“放心我们祁家一定会助你拿下易聂两家的位置,倒时候组织就是我们的天下,而我要的那个女人,我想你也应该不会忘记吧。”女人收起了鞭子,只是因为林淼被疼晕了过去,这么脆弱的小身板,还没听几声就晕了过去,还真是没意思。
“凌雨潇,放心一定会按时送到。”零六抬了抬眼睛,一本正经的保证。
用一个女人就能换到组织里的一席之地,这笔交易绝对是划算的,自己这么多年一直被易家那个老东西管东管西。
如果不是自己使计借着别人的手做了零七,上面还不是要被个女人压着,如今这个易老头越来越仁慈了,什么钱都不往自己这边捞,毒品军火哪个都不敢沾,还要求自己什么都不能碰,真是胆小如鼠,以组织现在的势力干了这些绝对能超过这市里面所有企业绩效的总和。
好吧既然你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了,几次三番的找你却被你骂得灰头土脸,一点不顾多年情分,这是你不仁在先的,就别怪我杀了你取而代之了。
“那就好,你看林淼的脖子上多出的一个项圈就是为她准备的。”晚风吹起的面纱露出了另外半张完好无损的脸,那张脸的容貌赫然就是消失在所有人视野中的一个已然被认为是死人的人——祁珊珊。
牵着林淼,祁珊珊也没有准备多待慢慢地走出了仓库,对于零六的手段她一向是相信的,而她的任务就是提供自家势力,然后在组织里面好好的内应零六。
凌雨潇,我等着你。
想到凌雨潇,祁珊珊的身子本能似的轻颤了一下,惧意其实是从骨子里面生出来的,就是因为零七血腥的手法才让祁珊珊变得越来越狠,某种意义上她现在算是一种模仿。
无意识的告诉自己其实她的手段根本不算什么,只不过是让人流了一些血而已,而自己才是最厉害的。
此刻的她,嫉妒混合着滔天的恨已经完全的掩盖住了理智还有对零七的惧意,不过或许就在她被零六从那场大火里面就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什么理智可言了,现在的她就是一个疯子,一个为了复仇才活下来的人。
望着她疯狂的背影,零六的笑意更浓了,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的人才是最好控制的,多么乖巧的宝贝啊。
待人已经出了门,信步靠近了黄若曦的身前,慢慢地蹲下,端详了好一会儿,才拾起了一段雪白的藕臂,尖利的针头深深地扎了进去,即使是昏迷着的黄若曦也无意识的皱了皱眉头,似乎很是疼痛。
小宝贝,咱们来日方长,零六轻轻的拍了拍黄若曦的背,就好像是在哄她睡觉一般。
已经两天过去了,几乎查遍了市里的所有地方,随着时间的一点一点的过去,零七的心情也变得越来越低落,难道自己真的不适合交朋友,一个一个的真心交付,而自己却只会给他们带来麻烦,方琪如此,若曦更是如此。
“还是没有消息吗?”夏森然还有骆浚盯着刚走进来的颜青,很是期待,毕竟看见零七的那副落寞的样子,谁能不着急,平时那么精灵古怪,张牙舞爪,恨不得谁惹她一下立刻就能用钳子夹死那个人。
可是如今呢,她已经两天都没怎么吃饭了,从黄若曦失踪的那一刻起,零七就已经觉得心神不宁了,寝食难安,毕竟她是因为自己失踪的。
第一百三十五章 夜探
颜青看着两双期待的眼睛,还有窗边望向远处的那个人的背影,即使她没有看自己,颜青也知道,零七是在意的,一定也在侧耳听着消息。
声音就好像是掐在了喉咙里面,是个音节也蹦不出来,躲开两个人的视线,无声的摇了摇头,灰头土脸的坐在了沙发的一角,只希望皇甫弈牧清歌还有易墨冷他们能带来一些好消息吧。颜青在心里暗暗祈祷。
虽然零七仍然跟往常一样平没有任何焦躁或者是担忧的举动,就连表情也伪装的很好,可是那偶尔蹙紧的眉还是泄露了她心底的隐忧。
哒哒哒,三个人大约是在门口撞见了,同样的神采俊逸,只是可惜如今却都没有以往的昂扬,因为他们三人谁也没有带来一个能够令人欣喜的消息。
三个人也都无声的摇了摇头,就好像如果谁发出了响动,都会加重零七的负担一样。
零七缓缓的转了过来,看着大家的沉重的面容倒是笑了,“你们这是干什么,放松点嘛,既然他们绑了若曦,自然是有目的的,而且目前他们还没有什么举动,我们静候就可以了,至少可以肯定若曦现在是安全的。”只是,那样我们就会很被动。
零七后半句话没有说,所有可能的地方都查过了,这件事一定是与组织有关,其他的可能性也都被注意排除了,唯一没去过的地方就只有组织内部了。
想到了这,看来夜谈组织也是必不可少的了。
“好了既然我们该做的也都做了,那也没办法了,我们吃饭吧。”不说还真没想起来,被这么一说,零七还真是有些饿了,只有吃饱才能干活嘛。
大家虽然觉得零七突然想通很是突兀,但是她有这个心思自然也是好的。
这是两天以来大家凑到一起吃的第一顿正经饭,饭桌上的气氛还算是融洽,为了让零七开怀,大家也都配合着夏森然说了几句,所有人都可以绕开了黄若曦的失踪,古今中外,诗词歌赋沙漠塞北到烟雨江南,说的很是花哨,当然也难为了这些学理工的,过来聊这些文史类知识。
“哦,对了,我给森然设了一个账号,密码是他生日,是给你们去荷兰结婚的经费。”零七说完冲着夏森然眨了眨眼,不出意外,果然就看到了一个像红透了的苹果的脸颊。
骆浚倒是应得自然,这件事就算她不出钱,自己也得把森然给绑过去,多了那张纸总是能让自己安心一些。
“还有青啊,那个我觉得程峰挺好的,你看是不是你就妥协一下,每天让人家一个大男人被你各种刁难,小心把人给吓跑了。”零七又转过头开始攻击起了颜青。
又弄的颜青一个大红脸,连忙把头低的都快埋在自己的米饭里了。
看到了这一幕的易墨冷皱了皱眉,这些话说得轻松,但是交代的却是一些真心话,似乎这些并不适合与在饭桌上说,再加上零六的图像。
这并不是这丫头的性格,所以隐约猜测着今晚必会有所行动,恐怕如果不是认出了零六,他也不会觉得零七会有所行动,毕竟大家现在都是一头雾水。
看着此刻的零七,几乎所有人的心里都有一个大大的问号,但是因为她难得一见的好心情,却又都什么也没问,不忍破坏。
简单了收拾了收拾,零七就表示自己累了,准备回去休息了,早早的上了楼,没有扑向松软的大床,反而是规规矩矩的坐到了写字台旁。
这回的夜探,或许是别人不知道,自己却绝对是清楚的明白组织里面是有多凶险,如果如今有个人出类拔萃受了上面的信任,改良过自己做的系统,那就意味着,自己面对的是一场险象环生的道路。
未来到底是重伤还是死亡一切都是未可知,但是现在却是非去不可,因为已经没有什么退路了。
零七在写字台旁边借着暖黄色的台灯的光晕,交代了自己所有的财产,也安排了归属,不过毫不例外都是留给朋友还有外公那边的。
看了看雪白的信纸上有些晃眼的字,零七无声的笑了笑,还真是变得多愁善感了呢,要是以前,自己怎么会留下这么可笑的东西。
本想着撕了它,可是刚拿起来,却又停住了,算了给他们留个念想也好。
找了一个信封,把信放了进去,压在了台灯下面。零七开始静静的收拾了自己的行装。
轻便但是却应有尽有,子弹,手枪,匕首,银针,药…都是必备品,毕竟那里虽不是龙潭虎穴,但是却丝毫不输那里的凶险。
收拾完所有的东西,夜幕也已然悄然而至,真是个好天气啊,如今的时节也算是初秋了,晚上竟也有了几丝凉意,晚风吹来,渐渐地周边的灯一点一点的熄灭,楼下的声音也变得渐渐地稀疏。
本来为了容易传递消息,除了堂哥堂姐,差不多都住进了楼下的套房,谁让现在是非常时期,就在若曦消失的前一段时间里,大家都是神经紧绷,即使是不太清楚事情原由的夏森然和骆浚。
卡着凌晨三点的时钟,零七慢慢的下楼,为了不让皇甫弈他们察觉,零七还在晚上的饭里悄悄地加了一点迷药,剂量并不是很大,只是能有助于睡眠而已,毕竟万一要是有些什么人趁着自己的离开,让这些自己心疼的人受了伤害,让自己一定更加无法原谅自己了。
几乎用的是最迅猛的速度,一道黑影从楼上慢慢地探出头,两步跃下楼梯,紧接着悄声靠向大门,只觉得眼前一瞬间光亮,然后又恢复了一片漆黑。
一系列的动作行云流水,前前后后也不过是十几秒的时间,如果在晚上的时候看到她或许会以为是自己花了眼也说不定,但是这一切却都落在了一个一直等在客厅角落里的人的眼睛中。
从客厅厚重的窗帘后面走出了一道欣长的身影,很快易墨冷也紧随其后,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轻缓的跟上。
对于凌雨潇的警觉能力可是丝毫不敢放松,夜幕中两到黑色的影子一前一后的消失在阴沉沉的夜色之中。
组织,再次来到这里心中真的是感慨万千,看着门前的层层叠叠的摄像头,还有红外防盗装置放出的红外线,心中更是以真的不平静,这都是原来自己一点一点设置的,没想到现在要来防备自己。
对着大门零七停滞了几秒,不过很快思绪回笼,冷静的一点一点剥开自己当时的思路,许是这几年终究是多活了一些年头,对于布防方面似乎又多了一层理解。
毕竟那个时候年纪也不大,再加上这几年的设备更换和他们擅自懂了一些东西的位置,看似是防备更加严密了,可是在角落里去增加了盲区。
只不过却是一种挑战身体柔韧度的路线,因为这三个地方两个需要让身体后仰九十度,在紧接着连接几个后空翻才能完成。
零七屏着呼吸一气呵成这才突破了第一道防线,慢慢走近隧道里面,悠长的甬道渐渐地延伸至地下,潮湿的空气渐渐从地下袭面而来,地下的建筑既不易被旁人盘查,空间也是极大,更加的不引人注目。
曾有那么一句话叫做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这中间却也隐藏着蚁穴庞大直接颇多的意思,而组织的设计之初的时候大约取的就是这个意思,如果外人在没有里面人的带路的情况下恐怕是很难走出去的。
毕竟这里面,三五步就是一个岗哨,十步之内必有机关,为的就是防止外敌入侵,能够让上面的人即使逃脱,一路上组织里面的规模和几年前的并无很大区别,毕竟庞大如斯绝不会因为你一个人的死亡而改变什么。
穿梭在一个个串联的密室中,当走过昔日的紧闭房中,里面孩子拍打哀嚎甚至低声哀求,都让零七有那么一刻想要忍不住出手把人放出来,因为那个时候的自己又是多么希望出现这么一个能给自己带来光明的人,可惜,没有过,从来没有过。
不过她还是忍住了,她现在很清楚此行的目的,几乎是翻遍了每一个角落,跨过了无数个机关,却是没有任何一个哪怕是形似或若曦的人影。
唔,好吧这是最后一个地方,零七的眼神黯了黯,看了眼前的议事厅,重重的叹了口气。
这里是最后一个地方,但是却是组织里面最凶险的一个地方,因为重要的决定往往是从这里产生,为了保密几乎所有的新型防备措施全部都会优先在这里应用。
不过在零七看来这里确实藏人的可能性最小的地方,毕竟有谁能够保证这个人质一定不会听到重大的决策,不会泄露出去呢。
但是即便是清晰的意识到了这些,还是没有转身离开的勇气,必须,必须要进去看一下才能放心。
零七缓缓的靠近,不过令她诧异的是里面竟然还闪烁着明亮的灯光,竟然还有人在,难道若曦真的在里面,里面的人看不清楚,就连说话的声音也因为墙上安装的吸音装置变得含混不清。
在靠近点,很明显心跳的声音已经有所加快,毕竟一步不慎这条命如今就会交代在这里,到不是怕死,只是如今若曦并未救出来,怎样都有自己的一份责任。
还是不很清晰,就在她想再往前迈一小步的时候,一只大手捂住了她的嘴,把人向后脱离了危险区。
零七心里先是一阵冷汗,但是当接触到的是人的时候,本能的就了解了这个人一定没有恶意,或者说是没有敌意,毕竟人家只是用手捂住你的嘴,而不是用刀划过你的脖子。
两个人很快转弯就进了隔壁的一间房子,平时这里是用来堆放会议用的机要的,当然这里完全成开放式,绝对是藏不了人的。
但这个地方确实足够能让两个人有一个缓冲了。
易墨冷,零七看着眼前这个呼吸有些急促,似乎是收到了什么惊吓的男人,紧紧盯着自己的眼神,反倒生出了几丝心虚。
本来刚想张口问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不过想起了那面银色的面具,声音就硬生生的卡在了喉咙里面。
“跟我走。”易墨冷也不管她是不是在发愣,十米之外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催促着他有危险的临近。
轻轻地叩了墙壁三下,两长一短,就能看见一个台阶通向更深的地下,拉着零七迅速的向下面跑去,就在墙壁刚刚回位的时候,门骤然被推开了,屋子里面恢复如常的样子,并未引起来人的怀疑,也许又是什么小动物轻踩了一下会议室门口的地砖了吧。
大晚上的刚出完任务,又被支使过来还真是累人,女人揉着自己的脖子大大咧咧的关了门,回了寝房。
下了地下室,两个人其实也并没有更往深走,反而是进了一个距会议室仅仅相距半层的小隔间,这不由让零七十分的诧异。
背后呼出的粗重气息吹拂到耳边,因为狭小的空间其实本也只够一人转身,如今却硬生生的挤进了两个人,身体没有办法只好相互交叠,本来底下是一个阴冷潮湿的地方,可是现下这个时候两个人的体温却都是一路飙升。
稳住心绪,零七强迫自己只能目视前方,这个地方漏出的孔洞,看来是借着一个插销孔,只能看到里面的一部分情景,但是声音却是十分清晰地传到了零七的耳朵里。
如此精巧的设计,果然非同一般,零七仔细地打量了里面所有的人,未曾想这里面的人自己竟真的是一个也不认识,从孔中看去正对面的男人一幅冷硬的姿态,就好像他是从没有过任何情绪的人。
“那是我大伯。”易墨冷在零七耳边的一句呢喃,似乎有股热气吹到了零七的耳尖,如果不是黑夜的掩护,恐怕她现在微红的耳朵早就已经暴露了她现在的窘迫。
这是谁其实她并不在乎,不过经过观察若曦却并不在这里。
本想转身离开,目光却似乎完全锁定在了一个人的身上,他,那个侧脸熟悉的很。
刚刚自己因为忧心着若曦并未仔细看这个男人,竟是跟牧清歌上次在虎门一起出现的男人,自己分明听见他姓聂。
难道说…他是自己的…爸爸。
第一百三十六章 记者会
完全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不只是因为血缘的力量还是怎样,只感觉当自己看着他的时候,他也若有若无的扫了过来。
零七连忙错开视线,虽然心里知道他是不可能发现自己的,毕竟谁会发现看得到插座后面的眼睛,可即使是这样还是不由自主的错开了眼神。
“你知道吗?刚刚就差一步,差一点我就会失去你了。”易墨冷突然的出声让零七心里一惊。
他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即使是这样声音中的颤抖还是让零七的心颤了一下,就好像是自己珍视的东西将要消失一般,易墨冷把零七纳入自己的怀中,慢慢的收紧。
“议事厅门前的机关是我改的,按照了五行八卦的原理,却没有生门,这就是一个死局,没有任何一个人走过那里的时候不是身心畏惧的,可是这个让我自豪的阵法竟然差点要了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