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什么？”
  “阮予，我们提前结束治疗了。”顾宥辞松开手，看着仰头看他的女孩儿，发丝微乱，红唇有些肿了，漂亮的眼睛泛着水光。
  她刚才快要吓哭了。
  “治疗失败了。”
  从刚才他说出的那句“好”，就已经知道结果了。
  一个完全没想过的结果。
  他以为，她后悔的事……是离婚。
  顾宥辞想到这些日子，见过太多面不一样的她，“不是你的问题，是患者本人宣布终止治疗，你还是会有相应的报酬。”
  他抬手拭去阮予的眼泪，“过几天，我让陈秘过来给你送支票，再把我的东西拿走。”
  “星途顺利，阮小姐。”
  阮予听到的消息太多，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等到清醒了些，她走出去想要找人，客厅的门已经被关上，只留下角落处的小黑箱子，看上去孤零零一个。
  治疗失败了……
  不是你的问题，是患者本人选择终止……
  星途顺利，阮小姐……
  客厅打开灯，就是暖色系的布置，头顶圆嘟嘟的顶灯也是特意挑的，可爱又符合简易的审美，可阮予却觉得空荡荡的。
  原本选小房子，就是为了怕太大，很害怕。
  “戒断反应……”
  阮予回到卧室，坐在床边深思了许久。
  她好像……懂一点了。
  这个晚上发生了太多事情，好的坏的，都说孕妇情绪敏感，很容易受到环境的影响，她觉得自己也是这样，睡一觉就好了。
  阮予慢慢闭上眼睛。
  不记得夜已经多深了，才完全入睡。
  接下来的三天里，顾宥辞没有再出现过，陈束送来文件袋子时，依旧恭敬无比地喊了她“夫人”。
  阮予没有纠正他的说辞。
  等人走了，她拆开文件袋，发现除了支票，就是当初签订的治疗协议，她没有再看，直接塞进床头的抽屉，而微信……
  说不定已经被拉黑了。
  阮予为自己没有守约感到不舒服。
  虽然顾宥辞给了她面子，说主动提出了终止治疗。
  但是……
  是她先说，自己后悔了。
  顾宥辞那样的高位者，没有死缠烂打这样的招式，阮予心里也有愧疚，最近这段时间，还是发现了不少顾宥辞对她的好。
  可惜，已经不能坐下来好好谈了。
  阮予一个人窝在沙发里，想东想西，冷静下来和华笙发消息时，忽然一动不敢动，很快，小腹又隐约有一股奇妙的涌动。
  慢慢的划过去，和小鱼儿一样。
  她低头抚上那处。
  快三个月……就已经有胎动了吗？
  阮予赤着脚走进卧室，全身镜里的自己，捞起一点衣服，侧着身体，看到纤细的腰肢下，有点鼓起的小肚子。
  不太明显。
  她以前腰身太细，所以才能看出来一些。
  “好像……大了点？”阮予嘟囔着。
  刚才沉静的心情，因为这点小发现而惊喜起来。
  她捏着手机拍下来。
  发出去不到两秒，那边就回了语音——
  【诶呦诶哟，乖乖有小肚子啦！最近吃的怎么样！奶奶知道你工作忙，都不敢给你多发消息，会不会打扰你呀？】
  【奶奶，我晚上都有空的。】
  阮予看到接下来的语音，每一条都不低于四十秒时，嘴角忍不住扬起，知道自己没有分享错，关于宝宝的事情……
  奶奶最是上心。
  明明什么都看不出来，奶奶还是会立马明白，说她肚子大了。
  懂她分享的小心思。
  突然，那边静默了几秒：【乖乖，这几天阿辞回老宅了，奶奶总觉得他有点奇怪，你最近和他联系了吗？】
  阮予敲键盘的指尖顿住。
  【没有哦。】
  她这样回了一句。
  果然，顾老太太很快就转移了话题，说下次产检陪她去，阮予回了“好”，听老人家和她说注意事项，还不忘给她转账。
  从来没觉得钱这么好挣。
  阮予这段时间的存款，这辈子都花不完了。
  这时候，置顶消息弹出华笙的通知——
  【顾氏宣传部今天来谈oppsing的签约了，下午来公司？】
  【好。】
  阮予回完消息，看了下窗外的街道。
  oppsing……
  她和顾宥辞婚姻为数不多的回忆，也和这个品牌有关。
  第41章 有迹可循的温柔
  “夫人——您要出门吗？”
  管家看到下楼的阮予，赶紧停下和佣人说话，“先生刚才打电话说，处理好公司的事，随时会回来，这……”
  “我知道。”
  阮予语气温和，已经习惯了这样讲话，“只是想起来，我很少有轻便的衣服，想一个人出去逛一逛。”
  “好，我去通知司机！”
  阮予想了片刻，拿出手机，给极少发消息的对话框，打出一行字：【我想出门逛逛。】
  那边五分钟都没有回应。
  直到她坐上车，手里才传来震动的响声。
  亮屏上闪烁着消息——
  【嗯。】
  永远都是三个字以内。
  可就算这样，阮予也没有什么脾气，她退出聊天界面，浏览着网上的登山攻略，发现大家都一致的吐槽海拔太高，山顶会冷死人。
  可途中却要出很多汗。
  “夫人，您要去市中心的商业街吗？”司机看了眼后视镜。
  “就近的商圈吧。”
  阮予没有特定的目的地。
  顾宥辞的别墅是京市有名的富人区，每栋别墅独立的安保系统，就算是最近的商圈，也是出了名的奢侈品商盘。
  工作日人流量不多。
  都说一个人逛街，是享受孤独的第五级，阮予却少有的放松，她踩着精致的小玛丽珍鞋，视线略过一众奢侈品牌店。
  随便挑一家店，她都是顶级的vip。
  衣帽间里的最新款数不胜数。
  可是最后，目光落到一个简单、色彩大胆的新新驻品牌店——
  新牌子？
  阮予看到橱窗里的卡其色冲锋衣，版型设计看上去十分地好。
  店内却是一众撞色风格。
  跳脱又生动。
  她走进去的时候，发现一个顾客都没有，销售员却很热情，“欢迎光临！需要我为小姐您介绍oppsing的新品吗？”
  “可以。”
  阮予觉得店内气氛很好。
  销售员及时上前接待，其他人都不会上前打扰。
  “oppsing收归于顾氏旗下，设计师主要做休闲、户外和运动风的轻奢独创，小姐身材这么好，平时……应该有做普拉提和瑜伽类的运动？”
  “线条和肌肉都超级匀称呢！”
  “以前经常跳舞。”
  阮予轻声道，注意到那句“收归于顾氏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