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秋晚很快也想到这件事，了然地对电话那头道：“继续盯着他们。”
  季星晓从金拱门下班后，忍不住揉了揉小腿，今天上了三个小时，赚了不到一百块不说，她腿好酸，赚钱真的是太难了。
  她在犹豫之前班上同学的提议了，去当车模，她之前怕遇上圈子里塑料姐妹，所以想也没想就直接拒绝了，现在想想当车模的酬劳，她又有些心动。
  这里离她和聂元嘉租的房子不远，按照以前她肯定是打车，但现在她已经学会了共享单车。
  她刚上楼，就接到了聂元嘉的电话：“晓晓，我昨晚有份文件忘在家里了，你马上给我送来。”
  “好，我找到就给你送来。”季星晓打消了自己点外卖的计划，开始给聂元嘉送文件。
  文件就在玄关柜上，估计他早上忘记了，怕他着急，她选择打车去他的公司，等付了三十块的车费她才后知后觉地心疼。
  瞥见聂元嘉发来的楼层，季星晓按了电梯，她心里有个疑问，他们公司连安保都没有吗？
  到了聂元嘉所在的楼层，他就在电梯口等自己，季星晓连忙上前把文件递了过去：“学长，是这个吧？”
  聂元嘉拿过文件，不着痕迹地打量了她一眼，比起以前一身名牌打扮，今天的季星晓只穿了简单的运动服，他想，幸好自己在电梯口等她。
  “是这个，我今晚还要加班，你回去的时候小心点。”聂元嘉说完朝她挥手很快转身离开。
  季星晓有些失落，却又不知道自己在失落什么。聂元嘉加班的时间越来越多，她有些自责地想，是不是因为多了她这个“累赘”，他才会加班那么多的。
  回去的时候季星晓没有选择打车，她拿着手机开始研究公交和地铁路线，地铁还要转线路，她干脆选择了公交车。
  这时候的公交车也是拥挤的，她上去的时候自然是没有座位的，被旁边的人踩到脚的时候她是生气的，但对上对方凶神恶煞的脸骂人的话又咽了回去。
  这一个礼拜的日子比她过去二十年所有的日子都过得辛苦，但因为身边的人是聂元嘉，她觉得甘之如饴。想到今天赚到的钱，她打算今晚加餐，她一手抓着公交的扶手，一手给聂元嘉发信息，让他今晚回家吃饭。
  经过她一周的学习，她已经能控制好米和水的比例，蒸出完美的米饭来，至于菜，她打算去菜市场买凉拌菜和烧鸡。
  从公交车下来，季星晓直接去了菜市场，上一次来，是三天前，聂元嘉带她过来，这是她第二次来，对于空气里奇怪的味道她倒是能忍耐了。
  这头在公司的聂元嘉收到她的信息后直接忽略，旁边工位的室友吴天问他：“今晚去酒吧，你去吗？”
  “今天就不去了。”聂元嘉摇了摇头，他“加班”两天了，今天该早点回去了。
  “好吧，对了，你之前那辆车怎么没开了，和小公主闹翻了？”吴天调侃道。
  “不是，送去保养了。”聂元嘉的语气有些烦躁，一个礼拜了，季星晓的家人那边毫无反应，他以为他的家人至少会来找自己，哪怕是威逼利诱让自己离开，至少代表着他们是在乎季星晓的。但现在毫无动静，难道是真的放弃季星晓了？想到这种可能，聂元嘉越发烦躁起来。
  吴天显然不信他的说辞：“是吗？那下次带我去兜风，我还没坐过豪车呢。”
  “再说吧。”聂元嘉语气有些敷衍，他一直在等他表哥的消息。
  他查到之前季时序被突然调去了南市，他直觉这件事应该不是简单的人事调动。
  两天了，在下班之前，他终于收到表哥的信息，上面告诉他，季时序因为和助理谈恋爱，直接被季秋晚发配边疆，聂元嘉神色不由一顿。
  第38章
  因为这条消息, 聂元嘉的心情顿时跌落谷底，他就这么一直盯着手机，也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
  直到电话铃声响起，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他才恍然发现其他人都走光了, 他看着手机屏幕上跳动的号码，只觉得厌烦, 在第二次响起后他才接通：“我马上回来。”
  “路上小心哦。”季星晓语气透着欢快。
  聂元嘉扯了扯唇角, 他又不开车, 坐地铁需要注意什么安全？
  他没想到有钱人家都这么无情, 还有季星晓怎么那么蠢，他要实习的时候, 暗示了她那么多次, 让他帮自己拿到季氏的工作机会，她都无动于衷。
  聂元嘉想，总不能这样就算了吧？
  姜宁至婚礼过后就是季秋晚为季云深准备的庆功酒会, 季星晓盯着塑料姐妹群里的各种消息, 她抿了抿唇, 最后给季云深发了条祝福信息。
  刚放下手机, 就听见房间里传来的动静，她有些惊讶：“学长，你要出去吗？”
  “嗯, 要回公司一趟。”聂元嘉语气淡淡。
  “可我们不是说好今天去看电影的吗？”季星晓有些不解, 他们已经很久没约会了, 明明昨晚说好了。
  “抱歉晓晓, 对现在的我们来说，工作比较重要。”聂元嘉虽然嘴上说着抱歉的话, 但语气里却没有丝毫的抱歉。
  直到关门声传来，季星晓才回过神来，开始认真思考一个问题，聂元嘉真的那么忙吗？
  可惜她来不及思考，就接到同学的电话，她正在车展，原本约好的一个车模有突发情况来不了，问她愿不愿意顶班，听到对方说的酬劳，季星晓一咬牙应了下来。
  至于她之前担忧的事，她想总是躲不掉的。
  *
  今天的主角是季云深，但他显然不喜欢这样的场合，脸上的神情看起来有些冷淡，直到看到门口的顾萱萱，他脸上的神情很快变得温柔起来。
  看他飞快上前和顾萱萱说话，也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她竟然瞥见季云深的耳尖变得通红，季秋晚不由摇了摇头，明明是个纯情少年才是。
  来参加酒会的人不少，包括周源和陆衔，两人的出现倒是引起现场不少的关注。
  对于两家联姻的流言，这次酒会上有人问道，季秋晚倒是会澄清，表示两家只是有合作。
  原本澄清并不在她的计划里，但上次周源明显表现出介意，她自然不能装作不知道。
  在这一点上，季秋晚的分寸拿捏的甚好，至少周源是没法生气的，他轻抿了一口杯子里鸡尾酒，感叹她的厉害。
  陆衔没说话，他视线落在那边和人相谈甚欢的人，想起听到的消息，不由轻笑一声。
  “你笑什么？”周源有些不解。
  “今晚的酒会季家没送邀请函给陆家。”不用和陆家人碰面，陆衔自然是高兴的。
  “就为这个？”周源有些不解。
  陆衔摇了摇头一脸不欲多说的样子，不等周源再追问，就看到季秋晚踩着高跟鞋向他们走来。
  黑色小礼裙衬的她皮肤越发白皙细腻，大抵是喝了酒的缘故，她脸上带着淡淡的红晕，她颇为歉意地朝两人举杯：“抱歉啊，招待不周。”
  “好歹咱们也是有过传闻的关系，倒是不用这么客气。”周源在熟悉的人面前一向嘴贱，他自觉上次的婚宴两人关系拉近不少。
  “周总说的是，那以咱们的关系，以后微元的新专利能不能首先考虑美丽季？”季秋晚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倒是可以考虑，不过也得看季总的诚意。”周源眼神闪了闪，微元想要和颜家那边合作，正愁一个牵线人。
  “两位倒是不用这么敬业。”陆衔有些无奈地看向两人。
  两人相视一笑，随即说起其他话题来，今晚虽然季云深是主角，但他一向沉默寡言，所以很多事还是需要季秋晚，她离开前看了一眼陆衔，语气温和：“听说陆氏那边打算引进港城那边的科技公司。”
  陆衔眼里的惊讶一闪而过，倒是没想到她的消息这么灵通，旁边的周源不自觉皱眉：“你那大侄子又要搞什么？”
  “字面上的意思。”简一科技迁回来的时间不长，他当然要趁着他们还未站稳脚跟，来抢夺他们的市场。
  “他倒是挺有闲心，那上次的视频要放出去吗？”周源觉得有时候也搞不懂陆衔，明明手里有把柄，却一直按兵不动。
  “陆氏现在的掌权人是陆向安，那些视频就算放出来其实对他影响也不大。”陆衔手里有宋韵和男明星开房的视频。
  “影响大不大不重要，能恶心他们就好。”周源觉得这才是最重要的。
  “不过看不出来季秋晚消息这么灵通，看来我猜得不错。”周源语气里有些自得。
  “什么？”陆衔有些不解。
  “她肯定和颜家那边有联络，颜家早些年就开始和港城那边有合作，她这些消息应该是从颜家那边得知的。”周源解释道。
  “这样吗？”陆衔低头抿了口杯中的酒，没有说话。
  “不然呢，难不成陆向安告诉她的不成，不过上周我去季氏，倒是有听说陆向安每天给她送花，你这大侄子是后悔了？”周源有些好奇。
  “我怎么知道？”陆衔语气淡淡，很快转身朝那边走去。
  陆衔并不打算在这里久待，他打算离开的时候，旁边有人不小心撞到他，眼看就要撞进他怀里，他蹙眉后退，却不小心碰倒后面的香槟杯塔，他身上被打湿。
  原本打算搭讪的陈家千金陈淼被这个变故惊到了，注意到陆衔的冷脸，她忙不迭地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说完她心里也忍不住有些埋怨，如果不是他突然后退，又怎么会发生这样的意外。
  自从陆衔来了以后，不少人都在讨论他，陈家最近在和简一科技谈合作，她以为这点面子陆衔总是要给自己的。
  这边动静太大，她能感受到周围打量的目光和窃窃私语，陈淼只觉得自己脸上火辣辣的，不用想，刚才发生的时候，足够自己那些塑料姐妹取笑自己一整年了。
  季秋晚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正冷着一张脸的陆衔，离他不远的陈淼涨红着一张脸，她很快有了大致的猜测。
  确定陈淼那边不需要帮忙后，她询问陆衔的意见：“陆先生不如上二楼先整理下？”
  陆衔的洁癖虽然不严重，但也不可能顶着这样一身离开，稍做犹豫便答应了她的提议：“麻烦季小姐了。”
  “该说我抱歉才是，让你有了不好的体验。”季秋晚说着带他去了二楼客房，里面的洗漱用品都是新的，为的就是意外发生。
  “陆先生和我大哥差不多高，应该能穿他的衣服。”季时序房间自然有新衣服准备着。
  “不用，我刚给助理发了信息，他等下送来。”陆衔拒绝了。
  “那我就不打扰陆先生了。”关好客房门下楼的时候，季秋晚不由摇了摇头，果然，这年头长得好看的男孩子在外面也需要注意安全。
  陆衔倒是不知道她的感叹，快速去了浴室，脱下有些黏糊的衣物，冲好澡换上浴袍等助理送衣服来。
  *
  顾萱萱去过季云深的公寓，还是第一次来季家老宅，她笑容明媚，语气带着欢快：“季云深，你家好漂亮哦。”
  “是吗？”季云深一直觉得老宅这边死气沉沉，他还是第一次听有人夸这里漂亮。
  “当然是真的，我刚进来的时候都惊呆了。”顾萱萱虽然知道他家有钱，但却不知道有钱到这个程度。
  “你喜欢这里的话，周末可以到这里来练琴。”季云深发出邀请来。
  “那倒是不用了。”顾萱萱摇了摇头，这点分寸她还是有的。
  两人的话题一直围绕着钢琴，过了好一会，顾萱萱才想起季星晓：“对了，今天怎么没看到你妹妹？”
  季云深犹豫了下，还是老实道：“她在她男朋友那里。”
  顾萱萱不由皱眉，她记得他们兄妹感情很好，这样的日子她不该不在才是，不过这是别人的家事，她很快就止住了话头。
  有人过来寒暄，等季云深打发走那人时，就看见顾萱萱已经躲在那边角落接电话，也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么，她脸上满是笑意。
  这样的笑容他在季星晓脸上看到过，她每次和她那个学长男朋友打电话就是这个笑容，想到这里，他眼里闪过戾气。
  季秋晚一转头就看见这一幕，她连忙上前：“云深，叫上顾同学和你其他同学，我给你们拍合照。”
  这头顾萱萱刚挂掉电话就听到这句话，她笑着道：“这就来，季姐姐。”
  看她对季秋晚的笑容都比自己灿烂，季云深不由垂下眼睑来。
  顾萱萱只是单纯喜欢一切长得好看的人，所以这个酒会她觉得来得很值，到离开的时候，她颇为羡慕地看向季云深：“真羡慕你。”羡慕他随时都能看到这么好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