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节
作者:
茶靡月儿 更新:2023-04-15 07:28 字数:4375
“谁!?”屋内声音的调门变高,随着急促的脚步声,一名大约四五十岁的男子冲到了门口。
看到欧岚雪,惊异的叫道,“岚雪!?”
自从欧岚雪杀人逃逸之后,欧金明没有想到,有生之年她竟然还敢回来。
占据着她唯一栖身之处的房子,欧金明一直在安慰着自己,心想着她并不能再回来,这套房子空着也是空着。
欧岚雪父母死后,他们家并没有落井下石,可看着那边占据了公司豪宅,心里多多少少不是各滋味,尤其是他没少听自己老婆埋怨他的无能,埋怨他的老实,所以在欧岚雪走后,他才占据了这个房子。
欧金明将自己老婆拉倒一旁,有些尴尬的看着自己的侄女,“这个,你们,你们先进来吧!”
人已经到了门口,他哪有不让人进来的道理。
“欧金明,他们是什么人你就让进,岚雪当初可是…”沈田的话还没说完,她只觉得浑身一冷,那双染满血丝的眸子,如同野兽的目光,让她的身子不可抑制的颤抖着。
“护雪!”叶雨回头,红唇轻扬。
听到叶雨的声音,展护雪垂下眼帘,积聚在门口的煞气随风而去。
直到叶雨开口,一直密切注视着欧岚雪与展护雪的沈田才注意到跟在他们身后的人。
她从未见过这样只是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让人自惭形愧的少女,似乎,只要有她在,周围的亮光都会向她涌去,而刚刚,她竟然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
洗尽铅华呈素姿,叶雨如今的形态,怕就像是武侠小说中的绝代高手一般,返璞归真。
房中的摆设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更有了家的味道。
欧岚雪除了一开始的惊讶之外,到没有任何的愤怒,虽然在她父母死后,舅舅一家也刻意疏远了她,可却没有因为家产而对她怎样。
在外面的这几年,她明白了一个道理,当拥有一切的时候,所得到的一切都不是真实的,只有一无所有的时候,才能知道,什么才是真实的。
她恨过,怨过,可因为展护雪,她心存感恩。
舅舅家的家庭情况她很清楚,也知道,当初那样的情况他没有看来讨要什么,对她而言,已经是最大的安慰。
欧岚雪望着自己的家,这个曾经的避风港湾,泪水涌上心头。
叶雨坐在有些陈旧的沙发上,沈田的忧虑警惕,欧金明的抱歉内疚,都清晰的回荡在耳边。
“内个,你们做,我去给你们倒水。”沈田紧握在一起的手,手指尖因为太用力而隐隐发白,她有些慌张的站起身,转身就往屋内走。
而她心中的想法,却根本就逃不过叶雨的耳朵。
叶雨没有阻拦,只是幽幽开口,“当年的事情我略知一二,听说死的是一个嚣张跋扈,欺善怕恶的少女,仗着自己是校长之女就敢欺辱同学,养不教父之过,这样的校长,怎么有资格教育学生。”
叶雨的话让沈田的脚步微顿,她听出她话中的意有所指,背后,那如锋如芒的目光,就像是能看穿一切,让她无处遁形。
沈田的身子不可抑制的颤抖着,惊慌,恐惧,害怕,种种情绪压在她身上,让她无法喘息。
她何尝没有听出,她话中的冷酷与嗜血。在她的眼底心里,一条生命的逝去竟被说的这般轻巧,到底这个人的心肠有多么的恨,才能说出这样的话。
然而对于叶雨而来,没有因就没有果,若不是当年那个少女的嚣张跋扈,展护雪又何以搓手杀了她。
她这个人就是这样的护短,只是她的心中有一把不受尘世约束的尺,她很清楚什么样的事情值得她护短,而什么事请不可饶恕。
她的意思很简单,当初欠了欧岚雪的,她一个也不会放过。
“小雨子,你要接管这里?”小正太是最了解叶雨的人,而也只有他,听懂了她的言下之意。
而小正太之所以没有避忌众人说出这样的话,只是在迎合叶雨的举动,给沈田与欧金明一个告诫,凡是都要想清楚了在做。
沈田的身子僵在原地,走也不是,回也不是,她不同那个风隽俊美的男子所说的接管是什么意思,可她却能听出对方话中的警告。
叶雨赞赏抬了抬眼,笑道,“这里离西藏很近。”
当然,她没有说的是,云南可是一个旅游度假的圣地,随着z国人经济收入的增加,生活品质的提高,旅游业也迅猛的发展了起来。
东三省,s市,h市,京都,m国,这些她已经插手的城市完全可以承办旅行社,而她也相信,不管是哪个地方,也没有人敢为难她旗下产业的游客。
当然,她选择插手云南的最大契机,就是因为欧岚雪。
根据小正太的调查,欧岚雪父亲掌控的公司欧氏房地产算是这个小城镇中最大的企业,当然,当然这个总资产还没有叶雨资产零头多的公司并不能吸引叶雨注意。
然而,欧氏房地产却是华语地产却是云南最大地产集团华宇集团的分公司。而华宇集团的老总,夜霖,更是云南省省长的小儿子。
接这个机会认识曾经名声鹤立的夜逸群,倒是个一举多得的买卖。
再说,西藏的军火是一项烧钱的研究,找到那些附和小正太要求的材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十二个亿看起开很多,可根本连塞牙缝都不够。
而云南的企业,正好填补实验室的空缺。
当然,如果没有欧岚雪,她并不用这么麻烦的得到欧氏房地产。
说到最后,她只是想完成展护雪的心愿,为欧岚雪夺回属于她的一切。
公道自在人心这样的话,在这样金钱利益至上的年代,只是一个笑话。
“岚雪舅妈,不知道可不可以给我倒一杯水。”若她找不到台阶,叶雨就让她找到台阶。
沈田就像是一个泄了气的皮球,心头积压的大石放下来的那一刻,她差点倒在地上,强打着精神走进厨房。
欧金明忐忑的坐在椅子上,面前少女带给他的压力,让他就连呼吸都变得异常困难。
“岚雪,我,我…”欧金明想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却无法吐出,叶雨的目光就像是一只手,掐着她的脖子。
“舅舅。”欧岚雪笑着,明亮的眼眸温暖的如同五月的春风。
她虽然不能像从前一样尊敬他,可她并不恨他,即便他霸占了属于她最后的归属地。
在这双眼眸的注视下,欧金明垂下眼帘。
沈田将水放在叶雨面前,溢出杯子的水珠就能看出沈田如今的心情有多么的忐忑。
水,静静的躺在杯子中,被叶雨握在手上。
“岚雪的舅舅,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办法联系上王伟波呢!”
王伟波,欧岚雪的亲叔叔,也是霸占了属于她的一切的人。
看着叶雨嘴角印染的笑意,不知怎的,欧金明身子一颤,寒意从脚底直涌上头。
僵硬着身子,欧金明点了点头。
王伟波接到欧金明的电话有些不耐烦,“什么事?”
他已经大度的将欧岚雪剩下的那套房子给了他,他最好不要在跟他要求什么,否则…
对于他不光彩的过去知晓甚多的人,若是真的惹到了他,他不介意让他随着那两个短命鬼一同离去。
然而,欧金明之所了几个字,“岚雪,回来了!”
金碧辉煌的大厅,旋转门旁装饰着陶瓷花瓶中插着红艳似火的鲜花,王伟波坐在包厢中,抬手看了看手腕上金灿灿的表,有些焦躁的扯了扯领带。
包厢的门从外推来,欧金明身后,叶雨施施然的走进房中。
“她是谁?”王伟波瞪着毫不客气坐在他对面的少女,质问着欧金明。
欧金明心头发苦,他没有理会王伟波的疑问,却是一道女声回答了他的问题,“她才是真正要找你的人,我的,好叔叔!”
欧岚雪笑颜如花的走进包厢,反手关上包厢大门。
王伟波皱了皱眉,他可以肯定,面前的这个少女就是他的侄女欧岚雪,可,说不上来是哪里,王伟波总觉得,她变了,变得有些深不可测。
叶雨挑了挑眉,执手拿起一旁的茶壶,将自己面前的茶杯填满了茶水,花茶的味道最过清淡,端起茶杯,叶雨抿了一口茶。
那模样,完全没有将王伟波看在眼中。
欧金明坐在一旁,不敢开口说话,四周的气氛有些压抑,就像是风雨欲来前的天空,阴霾到让人无法喘息。
王伟波这几年来,从未收到过这样的轻视,不由得有些气结,声音越发的不耐,“岚雪,虽然我是你叔叔,可你当年做的事情我无法忽视,所以,你还是去自首吧!”
叶雨红唇微扬,茶杯放在桌子上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他还真是大义凛然啊!
茶杯的响声吸引了王伟波的注意,他不禁皱眉,却是想起了刚刚欧岚雪说的话,找我的人,是她!
“不知这位是…”不管他的用词多么的谦虚,他眼底的轻蔑与自身的优越感,好不收敛的展现在叶雨的面前。
“我是谁你不必知道。”对于侵吞了自己外甥女家产的人,叶雨实在无法给他好脸色,当然,让她凤眸淬冰的却是他隐藏最深的秘密。
叶雨语气轻慢,“王伟波,王总,是不是不管是谁,只要是犯了罪,就要受到法律的处罚?”
“当然!”王伟波大气凌然的回答。
“那好,既然如此,我们是不是该谈谈欧金林与王晓的死。”
“咯噔!”王伟波的心重重一跳,眼底闪过一丝慌乱,他以为,当初的事情没有人会知道。
强打着精神,王伟波呵呵一笑,“如果你提起这件事只是想让我看在姐姐,姐夫的面子上放过岚雪,那么我可以装作没有见过她。”
叶雨呲笑,演技这个东西,谁说商人不如演员。
摇了摇头,叶雨凤眸微扬,瞳仁流转间,寒光闪烁,唇齿微张,缓缓地突出两个字,“黄耀。”
如果说,刚刚王伟波还有一丝侥幸的心里,那么在对方说出黄耀的时候,他就知道,对方不是在炸他的话,而是真的知道些什么。
欧岚雪不顾被通缉的身份突然回来,欧金明一反常态的沉默不语,还有这个神秘的少女,一切的一切联系在一起所得出的结论,让他的心停跳了一拍。
欧金明其实是因为叶雨话中的暗示太明显,太可怕,让他无法思考才会如此沉默。
如果当年的意外不是意外,而是有人谋财害命,而罪魁祸首就是弟妹的亲弟弟,这种事情在欧金明看来,根本就是电视剧中太会出现的情节。
他无法想象的是,亲人,怎么会因为金钱利益而谋害彼此。
“您…”欧岚雪凝望着叶雨,抓着桌布的手,微微泛白。
叶雨知道她想问什么,只是沉默的点了点头,不是她事先不说,而是她在见到王伟波之后,才知道关于她父母死亡的真相。
她很抱歉,让她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时候,知道这件事。
“呵,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王伟波强硬的反斥着,这件事情过去了这么久,即便她知道什么,也没有任何证据。
然而,叶雨却不需要证据。
催眠一个普通人对于她而言,如同吃饭喝水一般容易。
眼眸一沉,叶雨的精神力很轻松的侵入了王伟波因为紧张而松动的精神。
“黄耀在哪里!”
王伟波木讷的神色在听到黄耀的时候,露出狰狞的笑,他指了指地面,声音阴冷的宛如恶鬼,“当然是在,地狱了!”
那个知道他一切,反过来威胁他的人,他怎么会让他活着。
黄耀,就是欧金林与王晓的司机,也只有他,才能靠近那辆车子而不被人怀疑。
车子在车祸中悲壮的稀巴烂,而那些证据,也早被惨烈的撞击摧毁,那场车祸只是被鉴定为交通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