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尘心睁开眼睛。
  常会大师和林珞都靠近尘心，发现对方的双眼已经变成金色，他们也不知道尘心现在是不是那个尘心。
  几个呼吸过后，尘心眼中的金色光芒散去，露出了原本的眼睛。
  现在的情况，常会大师和林珞都没有开口说话，不知道尘心是个什么情况。
  “师父，林珞，你们没事吧？”
  尘心的声音响起，看起来他和平时没有什么两样，可林珞却觉得尘心有变化。
  那金色的印记，也再一次隐了下去。
  常会大师摇了摇头，“我们无事，倒是你，感觉如何？为何眉心会出现金色的印记？”
  “既然没事，我们就先出去吧。”林珞突然开口。
  “好。”常会大师点头应下。
  三人走出雷鸣谷，林珞才转身恭敬地对常会大师行了个礼。
  “此番多谢大师相救，大师的救命之恩，林珞比定铭记于心。若是大师有任何需要差遣的地方，尽管告知林珞。”林珞诚恳道。
  常会大师摆了摆手，“不必客气，贫僧救你，其实也是救整个清玄大陆。之前伏龙寺的壁画，贫僧有一副画一直没看懂，后来才看明白了，原来林珞施主的出现，早就被人占卜到。”
  林珞有些意外，之前玄月也说她能打破清玄大陆的禁锢，现在常会大师也这么说。
  但就算如此，应该也不是现在。
  按照林珞现在金丹期的修为，想要破除禁制，那是根本就不可能的。
  如果她可以做到，玄月也不会在清玄大陆这么多年走不了了。
  “是前辈高看我了，我现在还做不到。”林珞回答。
  尘心却看向林珞，“不，你可以的，但并不只是你一个人，还有几个人，以你为中心，能够做到。”
  “什么意思？”林珞又问。
  不管是玄月还是常会大师的话，她都还能听懂。
  可是尘心的话，她就有些不太理解了。
  一会儿说是她能，一会儿又是还有几个人，这些人又是谁？
  沉默片刻，尘心才缓缓开了口，将在雷鸣谷没有说出来的话一起告知林珞和常会大师二人。
  “尘心这个身份只是我身份的一部分，我也的确是尘心不假，但并非清玄大陆的人，本名叫燕沰。说起来，我与玄月也是认识的，我们都出自沧澜大陆。燕清玄，是我的师父，也是唯一的一个关门弟子。清玄大陆的四个徒弟，不过是后面收的弟子只能算外门弟子，师父并没有将他的那些功法交给他们。并非师父藏私，是他来的时候，这里的灵气就是如此稀薄，无法支撑弟子们修炼他的功法。”
  “关于师父和玄月以及莫璃之间的事，我都很清楚，也知道玄月来找师父的事。那时候我已经准备渡劫，可玄月要过来找师父，我还是放心不下，因此就跟在玄月后面来的。可惜后来师父一心求死，我也不能离开，在这里待了很久，还去过伏龙寺做客。那些壁画，就是我留下来的，我与伏龙寺有缘。可惜我的修为比不上师父，不能继续在此修炼，灵魂重伤后，只能转世重修。”
  第462章 恩断义绝
  听到这里的时候，林珞脑子里快速闪过一个念头。
  尘心说他转世重修，所以他才会是天生金丹境，那是因为他的修为从沧澜大陆到了这里，被压缩在了元婴。
  可是因为灵魂的强大，就算是受了重伤，却又是天生金丹境，让人羡慕，也让伏龙寺的僧人找不到原因。
  “那，玄月为什么可以在这里修炼？”林珞有些不解。
  按理说，玄月的修为比尘心的高，但也不至于高出几个修为等级，可是他为什么又能一直待在这里？
  尘心笑了笑，“他用的方式和我用的方式差不多，只不过他的方式是用人命为代价。你看他刚才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黑色气息，就能知道他做的不是什么好事。玄月成立九煞殿，也是为了他的修炼，能够保证可以在顶尖的状态。以前的寻仙宗，也是有玄月的手笔在，不过后来上一代寻仙宗的宗主不愿意交出那些天资不凡的弟子，才导致了玄月安排九煞殿灭门。”
  “还有很多小宗门，包括碧云轩，也有玄月的影子。我当初也跟他暗中交手很多次，可惜不是他的最后。最后就是因为我的修为到了上限，加上灵魂受损，才只能转世重修。但我现在回归本身，修为与玄月的分身差距并不大。他着急离开，就是担心我毁了他的分身，毕竟他的分身也有他自己一半的实力。”
  林珞听得瞠目结舌，再一次发现她的世界过于狭隘了。
  搞了半天，玄月出现的，竟然只是个分身。
  哪怕是这个分身只有一半的力量，但也不可小觑，她丝毫都没有还手之力。
  “如今，我们应该如何是好？”林珞道。
  常会大师听得仔细，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他的徒弟不是一般人，现在也算能够接受，没有那么难过。
  一听林珞询问，常会大师也将目光放在了尘心身上。
  尘心忍不住微微叹了口气，“我维护清玄大陆几千年的时间里，身体承受不住，连布置禁制的地方都没去。但我知道，玄月布置的是寂灭虚无无生阵，他要以这个阵法来强行破除清玄大陆的禁制。如果不能成功，他就只能将希望寄托在林珞和毛球的身上。不过按照他之前的做法来看，他对这个阵法成竹在胸，不然也不会动了杀林珞的心思。”
  林珞闻言，仔细想了想之前玄月的表现。
  “不，不是这样，我没有感觉到他对我的杀意，他应该不是想要杀了我。若是他真的想这么做的话，就不会等到现在才动手了，应该早就将我处之而后快。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想要挟持我，最后用我和那个寂灭虚无无生阵一起来破除禁制。”林珞回答。
  尘心思考片刻，点点头，他觉得和林珞的猜测差不多。
  如果玄月真的打算呢直接杀了林珞，他和师父也来不及。
  “先回凌云阁去，紫霄御神决的修炼，你已经有了一定的突破。我们现在尽快将此事告知宗门内的人，我的身份你们就不必说了，我还是尘心。如今我们已经打草惊蛇，要不了多久，玄月就会与九煞殿主两个身体融合，他的实力将更加强大。”尘心微微皱眉。
  还有一些话，他没有说出来，是不想林珞和常会大师担心。
  事实上，现在的情况是真的非常不好。
  也不知道，林珞能不能在短时间内到达元婴期。
  “好，那我们先回去。”林珞点头应下，又顿了顿，这才继续开口，“尘心，寂灭虚无无生阵应该是一个很大的阵法，而且所需要的东西也肯定不少，但他真的能够成功吗？”
  “谁都想打开清玄大陆的禁制，可是绝对不能以玄月的方式来，否则那将是生灵涂炭。寂灭虚无无生阵有五成的把握可以成功，但如果出手的人是你，在你的修为到了清玄大陆顶尖时，你能有八成的把握，但现在时机未到。”尘心直言。
  不需要尘心说，林珞都知道现在不是什么好时机，她的修为的确是还差很远。
  林珞此时觉得有一种她被上天选中的感觉，看样子穿越到清玄大陆来，好像也不是偶然。
  有没有可能，她原本就是清玄大陆的人，或者是原主？
  只是，少了一部分魂魄？
  可惜现在她根本就无从考证，也不打算再去深究，毕竟她已经将唐苑她们当做家人。
  三人不再说话，凌空而起，转而飞向凌云阁。
  在三人离开后不久，一道白色的人影重新落下，俨然就是玄月。
  原来，玄月并没有离开太远。
  “燕沰，你别以为你将这些事告诉他们，就能阻止我。哪怕是不需要林珞，我也要在最短的时间里做好准备，打破清玄大陆的禁制！”
  莫璃等不及，他也等不了那么就，这么多年他在清玄大陆已经疲倦，迫切地想要回到澜川大陆。
  在那里，才是他的家，才是他的归宿。
  玄月看了一眼紫霄宗所在的方向，眼中有那么一丝挣扎，最后还是敛去了情绪，消失在原地。
  楚砚这个徒弟，他也是真心疼爱的。
  可惜，他们注定要站在对立面，这紫霄宗的最后一面也不必再见了。
  与此同时，一道黑色的光芒飞向紫霄宗，落到了楚砚的桌上，形成了一句黑色光芒组成的话。
  “你我师徒，从此以后恩断义绝，再见面便是敌人，望你珍重。”
  楚砚刚刚还在发愣，在见到这句话后，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
  “师尊，怎么会突然如此？发生何事？”
  玄月的传书，楚砚不可能不懂，而且也没有人能够模仿玄月这么做，毕竟修为摆在这里。
  在楚砚看完这句话后，黑色的话就彻底消失不见。
  楚砚立刻站起身，转身往屋子外跑过去。
  然而刚刚跑到门口，楚砚就停下脚步，脸上一片茫然的神色。
  是了，传信从来都是玄月主动，楚砚只是负责看，却没想到这一次玄月会传出这样的信件来。
  楚砚呆愣在原地，不知道如何反应。
  过了许久，他才咬牙，打算去一趟国师府问问情况。
  不想，终究还是没能离开紫霄宗，就被楚渊给拦了下来。
  第463章 竟是同一个人
  楚渊神色十分复杂，他刚刚也是收到了常会大师的传信，此时不知道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楚砚。
  按照楚砚的性子，他心里肯定会很难受。
  堂堂精才绝绝的玄月国师，竟然是九煞殿的那位九煞殿主。
  一想到这里，楚渊就觉得背脊发凉。
  玄月国师来了以后，他还跟他说了不少关于他们几个宗门之间的打算。
  既然玄月和九煞殿主是一个人，那他们的打算岂不是都被他知道了？
  越想越是恐怖，楚渊看向儿子越发神色复杂。
  楚砚并不知道楚渊心中所想，只是觉得他的神色有些不太对劲，不免心中有些疑惑。
  “爹，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关于我师父的事，对不对？”
  楚渊深深地叹了口气，“有些事，也不知道该告诉你好，还是不该告诉你好。本来是不想跟你说的，但我知道你的性子如何，若是完全不告诉你，你肯定也不能接受。”
  “到底是怎么回事，爹你，你告诉我吧！”楚砚神色着急。
  明明好端端的，为什么他的师尊会给他说那样一句话？
  一想到这里，楚砚的心里就跟猫爪子在挠一般。
  “就算我不告诉你，你也会知道的。”楚渊看了一眼楚砚，斟酌一番后，才缓缓开口，“其实也不是很不能理解，就是刚才收到了常会大师的口信，说是林珞在雷鸣谷发现了玄月国师的身份。他就是九煞殿主，这两个人其实是一个人。”
  说完，楚渊不再开口，而楚砚也陷入了沉默之中。
  “怎么会这样？”楚砚满脸不可置信喃喃道。
  那个风光霁月又温柔异常的师父，竟然是九煞殿的那位九煞殿主？
  一黑一白，竟是同一个人！
  楚砚觉得他的世界观都收到了冲击，完全不可能的事，竟然真真切切地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