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说起来其实有些讽刺。毕竟文清让曾经因为识人不清，在一段荒谬的感情里深陷好几年，如今对亲密关系再不抱期待。
  但人的直觉是种很难解释的心理，此刻他选择相信顾以诚。况且有些不忍心让那双眼睛失望。
  “真的么，”对方蔫头耷脑，可怜巴巴，“没关系的，你不用特意安慰我……”
  “感觉你不是那样的人，”文清让莞尔，“但你真没谈过？”
  “没有，真没谈过，”顾以诚身体往这边转了一点，看上去心情好了不少，信誓旦旦道，“我上中学的时候比现在胖很多，挺丑的，也有点自卑，没什么人搭理我……后来读大学又特别忙，抽不出时间。”
  文清让看着他，人的审美各不相通，但实在很难把眼前这张棱角分明的脸与丑这个字联系到一起。对方这番话不像撒谎，单身至今大约是有什么特殊原因，没必要深究。
  “那喜欢过什么人吗？”
  文清让无意八卦，既然聊到感情史，随口问一句也很自然。
  顾以诚沉默片刻才轻轻点头，神情失落，“和人表白过，但是被拒绝了……可能我当时配不上那个人。”
  他与文清让目光相接，说得很真挚，“不是喜欢过……”
  “是从那时到现在一直喜欢。”
  被这样一双眼睛盯着告白的话，应该很难不心动？文清让想，那些女孩会认为顾以诚是情场老手，也情有可原。
  他自己过了为爱冲动从心所欲的年纪，感情并非必需品，不会把这视作某种暗示，纯粹是感慨一下。
  “这么专一吗，有点意外，”文清让收回飘忽的思绪，露出微笑，“你现在再去表白的话，对方应该不会拒绝吧。”
  顾以诚依旧望着他，不知在想些什么，眼眸像夜里两颗明亮的星。道林格雷首演的那天晚上，顾以诚在返场庆生环节，也是用这种目光看他。
  过了几秒，对方若无其事站起身。
  “希望如此。谢谢哥，我休息得差不多了，我们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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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d氛围起初一如往常，直到有位女观众高声问：“豆瓣那个帖子，你不打算回应一下吗？”
  人群的目光向这边聚集，顾以诚停下签名的笔，看了一眼她朝向自己举着的手机，没说话，低头继续。
  不远处正在签票根的宋之淇听到，扬起头来了一句，“没有证实的事情，还是别随便说比较好。”
  她眉眼间本来就带着种高傲神态，这句话又说得冷冰冰，那个观众见状讪讪闭嘴，走开了。
  文清让走过来，冲着顾以诚温和道：“叫好车了吗？我和你去那边等一会。”
  顾以诚意识到对方是在帮自己解围。其实他自己完全应付得来，但忽然生出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心态，不自觉扬起嘴角，“嗯，叫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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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家路上顾以诚刷手机，看到有人把宋之淇在sd那句话录下来发到了微博上，网友们没有对她口诛笔伐，但视频下的多数评论也不算友好，一副劝她和渣男割席的口吻。
  【@醋酸钙胶囊：淇姐别护着男宝了，你不会是真嫂子吧，大美女有什么想不开的】
  顾以诚在微信聊天界面找到宋之淇的头像，发条消息过去。
  [reverie：今天谢谢你，抱歉，可能让你也受影响了]
  [宋之淇：没关系，不是你的错，我也不在乎这个]
  顾以诚回个鞠躬的表情，本以为社交客套对话就此结束了，对面又发来一条。
  [宋之淇：等这轮演完，后面你什么时候有空，一起吃个饭？]
  顾以诚手指在输入框上停了一下，没立刻回复。
  第23章 道林·格雷的画像（20）
  周四凌晨，原事主发了一条新的微博，艾特了“演员苏煜”这个账号。
  【很遗憾要以这种方式和你做最后一次交流，既然你不愿意好好解决问题，那我也不会再留任何情面。所有证据都在这里了，但愿你女朋友和其他粉丝能擦亮眼睛，也希望制作方不要再用这种业务普通人品差劲只会背地里说同事坏话的人，当初看了你那么多场剧是我眼瞎，就这样吧。
  另外，由于我之前表述不当，引起了一些误会，在此向无辜被波及到的其他演员老师诚挚道歉。】
  苏煜在《迷雾》和顾以诚是同卡，也去面试过《道林·格雷的画像》男主，最后成为了群舞演员之一。苏煜在剧中存在感不强，也难怪没人第一时间联想到他。
  当事人女主发了十几张图，信息量之丰富，极大地满足了吃瓜群众的窥探欲。
  从聊天记录可以看出，这位是个如假包换的海王，在小剧场有了点热度后，开始勾搭长相合他胃口的粉丝，精准管理好时间和不同的人约会，可惜还是不慎翻车。除了四处留情，还骚扰过不止一个剧组工作人员，热衷于议论女生的外貌。
  微博中提到的背地里说同事坏话，也有记录为证。巧得很，被他吐槽的正是顾以诚。苏煜在面试道林·格雷失败后，连着几条语音都在同红颜发牢骚。
  [苏煜：他唱得也很一般啊，就是靠着那个视频火的]
  [苏煜：他帅吗？不如我吧？可能制作人喜欢这款，谁知道有什么内幕，咱也不敢说]
  [苏煜：唉，可惜了，我要是混血我也能当男主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