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用这种目光看着我，我是去逍遥快活，我不会那么年轻就死的。”高杉道：“你放心，我会给你送终的！”
  高杉说完就愤怒的甩手离开了，他已经一分钟都不想要看到自己的爷爷了。
  高铭炜闭上眼睛，伤心欲绝，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这辈子到底是做了什么孽。
  “走吧，走远一点……”这是高铭炜此刻内心最想说的一句话，但是他却知道，即便走的再远，也早晚有一天会被绳之以法。
  任何人，做下的任何孽，早晚要为一切付出代价的时刻。
  重重的关门声再一次把高铭炜关在了地下室中，他多少次都想要绝食自杀，可是他每一次都因为舍不得放下自己的孙子而放弃。
  这一次，他是不是真的应该放弃了呢？
  第0036章 陌生的熟悉感
  寒战和钱风一路上都交替开车，马不停蹄的往燕京赶去，这一路除了加油吃饭去卫生间之外，汽车根本就没停下来过。
  虞美人在车上就给高铭炜详细分析说明了埃博拉病毒的病毒成分和比例分配，高铭炜做了详细的记录，然后进行复杂的分析。
  至于高铭炜和虞美人两个人说的东西，寒战和钱风是完全听不懂，他们虽然也是非常全面的人才，无论是化学方面，还是科学方面两个人都有一定的了解。
  然而即便如此，两个人也对虞美人和高铭炜说的一些专业术语完全是一头雾水。这年头，知识是永远都学不完的啊。
  “虽然现在我们对埃博拉病毒有了初步的了解，但是若不能进行真正的实验，仍然是无法让一切搞清楚。”高铭炜叹了一口气道。
  虞美人沉默了，这恐怕是她现在最为难的时候了，如果必须需要人来当做试验品，这是多么残酷的一件事情。
  高铭炜道：“有些时候，科学就是要牺牲的，如果没有人来做出牺牲，我们就没办法解决真正的难题和麻烦。”
  “可是……任何人都有权利不接受，这实在是太残忍了。”虞美人摇摇头，她想都不敢想这种事情，这会让人多么的痛苦。
  接受实验的人一旦失败，就会变成那种样子，变成一具行尸走肉，那种残忍实在是让人无法承受。
  “但如果有人可以自愿的话，那是他们伟大，是他们愿意为了人类的科学而做出的牺牲。”高铭炜道：“我相信，如果给那些死刑犯一个机会，只要他们自愿献身出来，就可以给他们一笔钱，他们一定会愿意自愿献身的。”
  虞美人摇摇头：“不，那根本不是自愿的，他们是为了利益，为了最后能给家人赚到一笔钱，不是自愿的……是利诱，这跟威逼没有什么区别的。”
  “丫头，你真不应该这样想的。”高铭炜道：“本身就是死刑犯，既然是要死，为什么不用最后的一口气为科学现身呢？况且，如果试验成功，就给他们免去死刑，让他们得到重生的机会，这还算利诱吗？这就等于是给他们机会，他们会争先恐后自愿来做！”
  “那根本不是正常的现象。”虞美人坚持道。
  高铭炜道：“这是科学，为了科学而做出任何牺牲都是值得的！这可是关系到全人类的利益啊！”
  “我……我不知道应不应该如此，我不知道应该怎么样。”虞美人摇摇头：“还是等回去之后请示首长吧。”
  “我知道你不忍心对人做实验，但这一切我都可以帮你解决。”高铭炜道：“我是你的老师，你做不来的事情，我帮你做，我可以帮你解决。”
  虞美人闭上眼睛，不论是谁来完成这种事情，对于她来说都是一种残忍，巨大的残忍。
  “有些时候，我们这种职业是不能够妇人之仁的。”高铭炜道：“你想一下，如果我们不能得到解除埃博拉病毒的疫苗，万一以后的一天，埃博拉病毒真的在地球上爆发，那将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没有人能拯救这个世界了。”
  是啊，如果真的有那样一天，这事情要如何解决呢？
  “到时候即便是有人想要自愿献身，恐怕都没有机会了。”高铭炜道。
  “高老师，我想静一静。”虞美人道：“我现在真的很乱，很乱。”
  高铭炜点点头：“那你就安安静静的好好休息一下吧。”
  汽车在路上开了十几个小时，终于在小潭镇赶到了燕京。
  得知高铭炜要来的万狂啸早已经做好了接待的准备，好久没见的老朋友让他心里很是开心。
  “老高，你这些年可真的是修身养性了啊。”万狂啸道：“这么多年都不来看看我们这些老朋友啊。”
  王逸也笑了笑：“看起来你可比当年显得还要年轻了呢，老高，你到底是怎么保养的啊？”
  高铭炜笑了笑：“你们两个也是一样啊，越来越年轻了啊，哈哈哈，好久不见，甚是想念，今天最少也要整上一箱燕京二锅头啊，不醉不归！”
  “哈哈哈，想不到你还是好这一口。”王逸道：“放心吧，早就给你准备好了，还是你最喜欢的五十六度的。”
  “这个度数最好不过了，不高也不低，正顺口。”高铭炜道：“燕京烤鸭是不是也准备好了？”
  万狂啸道：“有酒当然要有酒肴了，不只是烤鸭，还有涮羊肉，还有你喜欢吃的门钉馅饼，褡裢火烧，全部都给你准备好了！就等你来大吃一顿了。”
  “哈哈哈，老万啊老万，我就知道还是你对我好啊。”高铭炜道：“我也真的是饿了。”
  “好，我让人先带你去房间把东西放下，换身舒服的衣服我们就去食堂好好喝一杯。”万狂啸道。
  高铭炜连连点头，然后跟人先回房间去了。
  万狂啸和王逸两人面面相许，相互看了一眼对方，两人心里都有些不对劲儿，却又说不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总觉得有些……”王逸欲言又止。
  “陌生的熟悉感。”万狂啸道：“呵呵呵，或许是真的已经很多年都没有见过了吧。也不知道这些年他都做了些什么，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他更喜欢美食了。”
  王逸点点头：“是啊，以前他也是对美食独有钟情，可是却不会挂在嘴边上……”
  “我也觉得他陌生了一些。”万狂啸道：“说不出来的一种感觉。”
  王逸道：“看来我们真的对我们的老朋友应该多一些关心了。”
  “是啊，说不定等一会儿我们喝喝酒，聊聊天，畅所欲言一番，就能找回我们曾经所有的熟悉了。”
  在高铭炜去房间的这段时间里，虞美人并没有着急离开，她迅速向首长汇报了重要的事情，并且把高铭炜所说的活人实验的事情告诉了两个人。
  万狂啸皱了皱眉头，这可是相当反人类的一个思想啊，若不是因为在高铭炜口中说出，而且是为了埃博拉病毒的事情，万狂啸绝对会把这个人当危险分子控制起来。
  这个思想是非常可怕的一种思想，至少万狂啸是不敢相信这种事情。
  王逸也对这个提议表示出了相当大的震惊，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事情，即便是要让死刑犯来做试验品，那也是一种对人类的不敬。
  “这事情听起来好像只有东瀛731那些混蛋才做的出来。”王逸道：“这可真不是能考虑的事情。”
  万狂啸点点头：“是啊，等会我们好好问一问他，除了这种方式之外，到底还有没有其他的方法。”
  “高老师说过没有了。”虞美人道：“他说只能是针对于人类进行的实验，才能更确定的保证……因为这是埃博拉病毒，是非常危险恐怖的，一丁点的细节都可能决定成败。”
  万狂啸和王逸沉默了，这话在全国最具权威的细菌病毒第一人口中说出来，的确是让人非常谨慎小心。
  “不管怎么样，我们都不能这样做，我们需要谨慎，再谨慎一些。”万狂啸道：“在不可能中寻找机会，这样子我们才会有机会。”
  “我也相信这不是唯一的办法。”王逸道：“用人来做实验，绝对不可以。”
  虞美人点点头：“我支持首长的决定，我们一定会想到更好的办法的。”
  当虞美人离开之后，万狂啸的脸上布满了疑云：“老高是一个人权主义者，他怎么可能说得出这种话来呢……我实在是有些不敢相信。”
  王逸点点头：“是啊，我都怀疑老高还是不是以前那个高老了，等会儿我们真的需要仔细的问一问他。”
  万狂啸点点头：“但是我们要注意分寸，不要让他感觉到我们的怀疑。”
  “我明白。”王逸道。
  第0037章 高危人物
  高铭炜把随身物品放回房间，换了一身部队给他准备的衣服之后便迅速出来和万狂啸汇合，老友相见，分外亲热。
  万狂啸和王逸两人带高铭炜去了食堂的一个单间，通知所有人都不要打扰他们，便关门开始喝酒。
  酒过三巡，菜食五味，三个人也都来了兴致，高铭炜给两人说着他这些年修身养性的成果，如何调理和保养，如何防止衰老。
  但万狂啸和王逸的心思却并不在那些事情上面，那些事情对于他们而言并不重要。他们每天都用自己的方式修身养性。
  “老高，你给我说句实话，这次关于埃博拉病毒的破解可能性到底有多少。”万狂啸主动的切入了话题之中。
  高铭炜怔了一下，微微一笑道：“这问题你算是问对人了……在华夏，恐怕除了我之外，没有人能有办法了。”
  “老高，你就别卖关子了，这事情可是关系重大，只要你能解决，不论你提出什么样子的条件，我都可以满足你。”万狂啸道：“你有任何的要求都可以跟我说，我给你安排最好的实验室，最好的助手！”
  王逸也补充道：“我们可以安排好一切你所需要的后勤保障工作。”
  高铭炜独自拿起酒杯，一口喝掉了半杯多：“我的需要已经给虞美人说过了，我需要的是人……我需要有人愿意牺牲，愿意参与到试验之中，如果没有人站出来解决这个问题，一切就都不会那么完美。”
  万狂啸沉默了，王逸也没说话，一个人权主义者会说出这样的话，他们感到非常的震惊。
  “我知道，你们或许会感到不能理解。”高铭炜道：“但我也是没有办法，请相信我，但凡我有任何一丁点办法，我都不会做出这个样子的决定来。”
  万狂啸点点头，表示理解：“我知道你的心情。”
  “老万，我需要的是人。我相信你有这个力量解决这个问题……华夏那么多死刑犯，不管怎么样，他们总归是要死的，为什么不让他们接受一下？这是他们的机会，是他们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高铭炜道。
  王逸插嘴道：“这是改变命运的机会吗？这是要把他们的命运交给未知来主宰啊！”
  “不，你这样说就错了，他们的命运本身就是死亡，还有意义吗？”高铭炜的表情非常认真：“我没有开玩笑的说，这绝对是一个让原本为死囚犯的人成为英雄的机会！”
  “可是如果不成功呢？”万狂啸道：“他们要忍受的将会是什么？”
  “是，我承认，为了科学就一定有风险存在，不会说成功即可成功，这不现实。”高铭炜道：“所以我们才需要试验，才需要有人站出来。”
  万狂啸摇摇头：“难道就不能用其他的活体实验来完成吗？”
  “老万，你不是那种不明事理的人，如果你认为拿其他生命来试验就是高尚的，那是不正确的。”高铭炜道：“万物皆平等，全世界为了科学领域的进步，有很多活生生的动物都会被拿来做实验，为了科学，这是伟大的而不是残忍的。所以人也一样，为什么人不能站出来献身呢？难道小白鼠和猴子就都应该吗？”
  “我不是说应该，只是……你作为一个人权主义者，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万狂啸道：“你不是一直都反对世界上那些拿活人来做实验的组织机构以及疯狂科学人吗？为什么你会突然间……也变成了一个这种人？”
  高铭炜怔了一下。
  王逸也道：“是啊，你突然会支持人体实验……这是我们真的不敢相信的事情。”
  “人是会变的。”高铭炜道：“况且这件事情关系重大。”
  万狂啸和王逸都沉默了，这件事情关系重大，这句话相当的沉重。
  换个角度思考，的确是这样的，如果埃博拉病毒的免疫药剂只能用人来实验的话，实验对象的确是做一件伟大的事情。
  但是面对这种状况，万狂啸和王逸都无法做出决定。
  因为他们太清楚这是什么行为了，这种行为跟当年东瀛731部队所做的事情没有任何的区别，根本不是人做的。
  “老高，你刚到燕京，先不要想那么多，慢慢来，说不定会有突破的。”万狂啸举起酒杯道，他先要稳定高铭炜：“你的要求我会尽量去完成，你也知道，这不是闹着玩的事情，我也需要申请……”
  “我明白你的意思。”高铭炜道：“我可以等的，但我不得不说，这需要尽快。”
  万狂啸点点头：“我知道，来，先喝酒！今天不提那些烦心的事情了。”
  这顿酒一直在喝到晚上十点多，高铭炜被送回去之后，万狂啸和王逸却都没有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