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尔可没犹豫，上前一把抢过江闲手中的黑石，一边把玩一边赞叹着：“价值百万的石头就是不一样。”
  巴巡皱眉，江闲不甚在意：“位置。”
  “就在后街那个废旧工厂的下水道旁边，巴巡，就是你以前工作的工厂。”塔尔说完便走了，脚步快得像恐怕江闲把黑石要回似的。
  巴巡冷眸望着塔尔的背影，双拳紧握。
  江闲看了巴巡一眼，随讯环转动给徐宴之发了条消息，接着对巴巡说：“走吧，先去找你弟弟。”
  巴巡垂眸，敛去眼中的杀意，两人转身朝着后街奔去。
  江闲回首意味深长地望了一眼塔尔去的方向。
  到达后街那个工厂的时候，江闲和巴巡在所谓的下水道旁边找了又找，并没有找到巴诚的身影，巴巡肉眼可见地焦急起来。
  江闲刚想说点什么，手上随讯环震动起来，她点开查看，是徐宴之发来的。
  徐宴之：在[位置]这里，快来。
  徐宴之：这人确实不老实，旁边还有个看起来同龄的男生。 [图像]
  江闲把图像点开，将随讯设置成共享模式，递给巴巡看：“这是你弟弟吗？”
  巴巡在看到图像时瞳孔缩了一下，眼中的担心藏也藏不住：“是。”
  “别急，徐宴之在那边看着，暂时不会出什么事。”江闲把位置调出来设置了跟随，朝着位置跑去。
  *
  另一边。
  徐宴之在收到江闲消息的一瞬间就退出了当前的立点即成比赛，江闲不知遇到了什么事，语气很是严肃，给他发了个移动定位后，他就朝着这个定位奔来了。
  他的行动极为隐蔽，保持着跟塔尔的距离，跟着塔尔来了他此行的最终目的地——
  这个看起来阴森恐怖的工厂。
  这个工厂制造的是翼的零件，但已经很久没有投入使用了，满地都是被分解的智能机器人，在这个机器人可以拟人的时代，看到这些无异于看到满地的人类残肢。
  虽然机器人没有生命。
  他悄悄跟着塔尔进了工厂，工厂弥漫着铁锈味与霉变的气息，其味道之刺鼻，让经历过作战院特殊环境训练的徐宴之也不禁皱了眉头。
  但他却在这工厂中，看见了一个人。
  那人……徐宴之实在不知道他有没有活着，他的身体白得几近透明，身形消瘦，似乎风一吹就折了，坐在一个机器人躯干堆成的椅子上，双手屋里下垂，脑袋歪向一侧，眼下青黑一片。
  工厂透过几束光照射在他身上，徐宴之觉得他活像地狱中走出来的。
  他举起手指，使用随讯环拍了一张给江闲发了过去，江闲刚刚叮嘱他要将塔尔见的人都发给她。
  塔尔站在他面前，嫌恶地看了一眼巴诚，一脚踹了上去，踹在巴诚的左肩，直接将他踹倒了。
  徐宴之差点就要冲上去了，那男生本就羸弱，这一脚下去，徐宴之都不知道他还有没有命在。
  但江闲叮嘱过他，不能轻举妄动，他只能握了握拳头，继续在暗中观察。
  “死人，没想到留着你还真有点用。”塔尔居高临下地看着t巴诚，语气得意，“本来是想把你卖给神使的……”
  说到这，塔尔一脚踩在巴诚纤细的手掌上，反复碾压，不悦道：“你这个病真是恶心，连我这个人渣都下不去手，何况神使呢？”
  “瞧瞧你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你哥哥恐怕都不想要你吧？”
  巴诚柔弱的脸上透着不屈，他紧咬着下唇强迫自己不能出声，手痛得他想要去死，死了就能一了了之了，不会再有人欺负他，不会再承受病痛……
  可是他不能，因为他跟哥哥约定好了，要等哥哥回来，要等哥哥带他去治疗，他们还要一起去看上帝之眼，一起去看银河的边缘……
  他发出了第一声反抗：“哥哥……不会……不要我的……”
  他的声音因为强忍疼痛而变得断断续续的，惨白的脸因为气血上涌而多了一份血色。
  “哈，你说你那个哥哥啊，”塔尔怜悯地抬起脚，蹲下身子，一把揪过巴诚柔软的头发，将他拽到眼前。
  巴诚痛得只眯眼睛，顺着塔尔的力道被迫仰起头。
  “巴巡刚才被我骗了两百万，去之前工作的那个工厂找你了，你说……”塔尔勾起嘴角，“他看到那个工厂的下水道，会不会被勾起什么伤心往事呢？”
  “求你……别这样对他……”
  “现在可能正在与他的那个蠢朋友四处找你吧？”塔尔大笑起来，“上了高级学院又有什么用！还不是一样的蠢笨！”
  笑了一会儿，许是笑累了，猛地放开巴诚的头发，将他甩到了一边。
  “算算时间该到了，你还能发挥点最后价值。”
  “哟，瞧瞧这憎恨的表情，可真是惹人喜欢呢。”
  “恨吧，我就喜欢看你想杀了我，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塔尔搓了搓双手，背过身看着空旷的屋顶，幻想起来，“听说有个实验室在研究人造胚胎，我把你送过去，也算是为海斯内人的生育做了一份贡献，还能落个好名声。”
  “想想那种将人类变成繁衍工具的实验，就觉得好兴奋，你……”
  没等他说完，就被遏制住了脖子。
  江闲死死用胳膊圈住他的脖子，待到塔尔的脸憋得通红，才将他放倒，握手成拳直接打在了他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