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天师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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婻书 更新:2023-04-15 11:36 字数:6230
姜母忙不迭的倒了一碗小米粥喂给他喝,就算营养针剂可以维持身体的营养所需,但一直无法进食,那胃也受不了。
姜孟看向吕景明,气虚微喘着问:“景,景明,是不是,找到办法了?”
吕景明也不瞒他:“之前玄门里出了点事,差点就被团灭了,所以现在也许能想到办法救你的大师都在闭关疗伤,不过你也别担心,还有个人可以求,只是我不太了解那人的脾性,也不敢给你打包票,这个符就是我从那人手里买的,显然对你非常有用,你记得这符不要离身,我会尽快去找那人的。”
姜孟也知道为了他的事,他这个朋友已经非常的尽心尽力了,就算最后还是没办法救他,这也是他的命:“谢谢。”
吕景明笑了笑:“如果你能捡回这条命再说谢也不迟,好了,你好不容易醒了,趁着还有点精神,跟你妈好好说说话,这段时间你妈真是为你操了不知道多少心。”
正在家中画符的司阳接到了兰玉琢的电话,一手拿着手机跟她通话,一手玉笔不停的在符纸上画着一般人看不懂的鬼画符。
最后一笔收势,符纸上的咒文闪过一道灵光,一道符成:“去失了魂的地方找就是,如果找不到那就是被什么东西给吞了,找我也没用。”
“司阳哥,他那边的情况好像不是简单的失魂症,他说从你这里拍的那个收惊符只能压制他朋友有些虚浮的魂魄,却没办法将不见的那三魄给召回来,他实在是没办法了,而且他说的那个人魂魄还在不断的消散中,他门中的那些师伯长辈也因为贺博易那件事闭关养伤在,要不,你帮他看看吧?”
反正最近闲来无事,说不定还能出去抓两只鬼回来,司阳松口道:“那你让他过来吧。”
第17章
兰玉琢带着吕景明来到司阳家里的时候,司阳正在小花园里修剪花草。从大门一进去,兰玉琢和吕景明就明显有种仿佛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的感觉。所有烈阳带来的暑热从踏入某个界限之后就被一扫而空,迎面而来的是带着淡淡灵气的清爽凉气。
两人不自觉的深吸了一口气,除了几大家的所在地,还有一些大门派的修炼场,他们从未感受过如此清爽的灵气。最重要的是,只是一门之隔就将那些灵气尽数收敛,这里明显是被设下了阵法。一个小小的住宅区竟然特意设下阵法,并且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衍生出这般多的灵气,两人已经不知该怎么形容司阳的奢侈行为了。
司阳见两人傻站在门口,将被剪下的树枝随意的丢到一旁篮子里,笑着朝他们问道:“喜欢我的花园吗?”
两人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旁边走过来的司阳,连忙朝他问好。
“司阳哥。”
“司前辈。”
司阳并没有请他们进屋,而是直接带着他们往小花园里的凉亭走去。这栋房子的小花园里有个纳凉的凉亭,不管是冬天还是夏天,在这里小憩赏景都是不错的选择,尤其是司阳在花园里栽种了不少修真界才有的景观花,又有灵阵的笼罩,让整个小花园一年四季都保持在盛放的春季都没问题。
等跟着司阳往里走的时候,两人这才注意到小花园里的景色。虽然可以说是花团锦簇,但并不入俗,反而有种明艳而幽深的美。一些造型各异的盆栽树随意的摆放着,明明并不算多小的体积,却恰到好处的成了那些花儿的衬托。
兰玉琢一下子就被这小花园给迷住了,尤其是那些大朵大朵盛开着的她没见过的花:“好美啊!司阳哥,这花园都是你布置的吗?”
司阳随手从一旁摘了一朵递给兰玉琢,兰玉琢赶忙伸出双手去接。但那花还没到她手上,竟然就像泡沫一般慢慢的消散。
兰玉琢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司阳拿起花绕在了兰玉琢的头上,兰玉琢感觉有冰凉凉的东西落在了自己的身上,伸手去接,却什么都没接到。直到司阳手里的鲜花彻底消散的连一朵花瓣都没剩了,兰玉琢这才忍不住问道:“司阳哥,那是什么花?摘了就会消失吗?”
司阳笑笑道:“那叫含香花,那花原本就是幽香之气凝结的,摘了之后自然就会随之散去,不过在花消散的时候淋在自己身上,那香味会沾染在人身上持续很久,至少能持续半月有余,连流出的汗都是香的,所以这花又叫美人香。”
兰玉琢刚想说她没有闻到什么味道,一股淡淡的幽香飘入了她的鼻尖,那味道好闻又不浓烈,有种清冷的感觉,比她用的那些化学合成的香水不知道好闻多少倍!
一旁的吕景明虽然内心十分的焦急没底,却从头至尾都安静的在旁边不插话,比起那些有事没事就喜欢咋咋呼呼的,这样懂事稳重的让司阳更有几分好感,所以也不再刻意冷着他,直接进入正题:“你先说说看那人是什么情况。”
吕景明连忙将他所知道的事情前后详细的讲述了一遍,就连他去到姜孟他们野营的地方查探时所拍的照片也拿给司阳翻看:“姜孟的八字在一般人当中可以说算是很不错的,福寿都有,因为他的母亲信佛,长年累月的经营着慈善事业,他们母子更是身具功德,我之前也给姜孟测算过,他这辈子并没有什么大的波折,最多就是在一段时间内有钱财的损失,却不知怎么就变成现在这样危及性命了。”
“有他的照片吗?”
吕景明连忙点头,将姜孟的近段时间的照片翻出来递给了司阳。
司阳接过手机一看,片刻后将手机屏幕对着他们:“床边坐的那个红衣女人不就是问题所在吗?”
一瞬间,兰玉琢和吕景明突然有种普通人见鬼的感觉,阴风阵阵,不寒而栗,甚至还有几分细思恐极。
那张照片是吕景明亲手拍的,当初他找到兰玉琢希望她能帮忙牵线求到司阳这里来,自然也是要把事情前后说清楚,所以那些照片兰玉琢也全部都看过。可是所有有关姜孟的照片上,他们从未看到过什么红衣女人。更不用说吕景明因为姜孟的事情多次出入他的家里,如果他家中有鬼物,他怎么可能会没有发现。
吕景明甚至直接运转灵力,借助外力开启天眼。可是眼前的照片依旧是那样,除了病入膏肓的姜孟之外,什么人都没有。
空气似乎安静了片刻,兰玉琢摸了摸手臂上泛起的鸡皮疙瘩:“司阳哥,那个红衣女人,长什么样?就坐在那个姜孟的床边吗?”
司阳此时却对吕景明的天眼更感兴趣,不由得盯着他看了片刻。只见他眼中似乎隐隐翻腾着黑白二气,一者为阴,一者为阳:“这是阴阳眼?”
吕景明点头道:“天生阴阳者是老天爷赏饭吃,不过有这样天赋的人极少,就玄门目前所知的也仅只有三位,所以我们平日里如果遇到什么事情可借助外力自行开启天眼,以观阴阳。”
司阳看了眼手机:“可你开了不是也没看见。”
吕景明顿时无话可说,岂止是没看见照片里的东西,连人家家里的东西他都没看见,甚至丝毫都没有感觉到。
司阳指了指小花园里面的人工小喷泉:“你们两个,去用那里面的水洗洗眼睛。”
两人愣了愣,相互的看了一眼,很快就过去照办了。那喷泉并不大,池子里甚至还有悠哉甩尾的锦鲤,一涓流水从假山上蜿蜒流下。两人各自捧了水洗了洗眼睛,眼皮上顿感一片清凉。等再睁眼睛,整个世界都变得不一样的。
原本只是鲜花盛开的院子,此时竟然云雾缭绕,那些花儿无风自动,不时的从花瓣上撒下一片亮晶晶的东西融入云雾之中。再看那坐在凉亭中的司阳,也许是被缭绕的雾气称托,竟然有种仙气逼人的味道,两人一时甚至看迷了眼。
司阳侧头朝两人微微一笑:“你们只有五分钟的时间,还不赶紧过来看照片。”
两人马上想起正事,连忙过来翻看手机。然而这一看,直把两人看的脸色发白。手机里,所有姜孟出事之后,吕景明对他所拍摄的照片中,都有一个红衣女人。那女人要么坐在姜孟的床边面朝镜头,要么侧睡在姜孟的身边,一只枯瘦惨白的手抚摸着姜孟的脸庞,几乎每一张姜孟的照片里,都有这个红衣女人。
吕景明忙不迭的去翻看他到之前野营现场所拍的照片,可是那些看起来很阴森的照片却反而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不等吕景明说话,兰玉琢就蹙眉道:“司阳哥,这个鬼物是不是很厉害,否则为什么景明之前就在那人家里却什么都没感觉到,连开天眼都没看到这女鬼,还有之前景明的师伯也亲自去看过,也是什么都没看出来,这看不见感应不到的东西,我们要如何处理?”
司阳笑着点拨道:“解铃还须系铃人,你们当真搞清楚了那晚野营所发生的所有事情了吗?”
吕景明仔细回想,姜孟从未提过女人,也没说过任何异常的情况:“难道他对我还有隐瞒?”
兰玉琢轻哼了一声:“要不然你再去问问他?如果都这种情况了,那个姜孟对你还有隐瞒,那他明显就是不想活了,你也不必如此大费周章的想要救他了。”
吕景明被兰玉琢说的脸上微微发热,他费心费力四处求人寻求帮助,要如果最后结果是他朋友一心隐瞒利用,且不说他自己的感受,就是为此所欠下一身人情债,他对自己所求之人也不免感到内疚抱歉。
不过认识了那么多年的朋友,吕景明还是愿意相信他朋友的为人的,所以还是厚着脸皮朝司阳道:“司前辈……”
司阳笑笑:“走吧,我就陪你们走一道去看看。”
吕景明连忙站起来朝着司阳深深鞠了一躬:“多谢前辈!”
兰玉琢也跟着道:“我可以一起去吗?我也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鬼物,竟然连天师都感应不出来,还不怕符箓的镇压。”
吕景明是开车来的,车就停在门口,三人出门的时候,正好见到兰谨修手里拎着东西过来。
吕景明自然是认识兰谨修的,不过现在看他竟然就像是普通人一样,不免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兰玉琢在自家老哥身上扫视了一圈,疑惑道:“哥,你是来找司阳哥的?”
兰谨修倒是大大方方的点头:“朋友送了些水果,味道不错,所以送来给司阳尝尝,你们这是要出门?”
兰玉琢点头道:“要去抓鬼!我跟着司阳哥偷师呢!”
兰谨修微微蹙眉:“胡闹。”
司阳在一旁笑道:“你将水果拿进去吧,家中有嗯……小东西在,正好前两天我做了一些茶叶,你拿一罐回去尝尝。”
兰谨修注意到了司阳说的小东西,不过还是点点头,看着他们上了车驶出了视线范围后才推门进去。这算是他第一次进到司阳的家,虽然主人并不在。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美不胜收的小花园,兰谨修驻足看了一会儿这才进到客厅。
比起外面,司阳的家中,哪怕就是那露天的小花园都凉爽极了,却并没有那种空调开得过低的冷,体感温度舒服的很。
兰谨修将水果放在了客厅的茶几上,还没等他去欣赏司阳家的装修布置,一只巴掌大小的小纸人就扛着比它身体还大的铁罐子冒了出来。
兰谨修早有心理准备,他还以为会突然冒出一只鬼来,没想到竟是这样的小纸人,比起鬼,这小纸人还显得有几分可爱。
兰谨修接过茶叶罐,垂眸看着小纸人,想了想还是开口道:“替我谢谢你的主人。”
这主人不在家,他也不好多待,拿了茶叶就走了。小纸人确定人走了,身子微微一抽,就像个毫无生命力的纸片一样躺在了茶几上。
第18章
之前吕景明就有对姜母说过会找很厉害的前辈过来帮忙,所以当看他带来的两人,尽管对方十分的年轻,看起来甚至比她儿子都还要小,但还是热情的将人请进了门。
这段时间因为儿子的事,姜母可以说是心力交瘁,只要有一线希望她就不能放弃。姜家原本因姜母信佛,在家中还专门设置了佛堂,所以整体的装修风格也统一偏向中式。如今家中到处都贴了符箓,门窗紧闭,整个看起来莫名有些渗人。
一进屋,司阳便道:“将这些符都清了,门窗打开透透气。”如果这些符有用的话,那个红衣女人又怎么可能日夜缠在姜孟的身边。
姜母下意识看向吕景明,见他点头之后,连忙让家中的佣人照办。
吕景明让姜母呆在外面,免得等下发生什么事,多一个普通人就多个牵制。进到房间后,所见到的依旧是贴满了符箓的门窗,躺在床上的姜孟大概因为那张收惊符,气色明显比之前好多了,但依然昏沉未醒。
兰玉琢几乎是下意识就取了一张符箓来开天眼,可是她能见的只有姜孟身上虚弱的气,看那气简直就像个将死之人,已经阴到隐隐发黑了。除了气之外,她并没有在房间里看到任何灵异鬼物。
兰玉琢朝司阳靠近了几分,离那床远了些。不管是普通人还是他们这种有道行的术士天师,对于未知的东西多少还是有些惧怕的,连看他们都看不到,这要如何去收。
“司阳哥,那个,在吗?”
司阳点点头,可不是还在吗,正坐在床边看着他们这群人。不过司阳本身就收敛的跟普通人一样,那红衣女鬼的注意力更多的放在吕景明和兰玉琢这种有道行的人身上,尤其是兰玉琢,看都没看他一眼。
司阳随意的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吕景明取出刚才在车上司阳给他的符,直接贴在了姜孟的床头。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将整个姜孟给笼罩住,那个坐在他床边的女鬼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生生被弹开。
女鬼岂是那般好相与的,一次两次险些坏了自己的事,现在竟然真的带了厉害家伙来,那她怎么可能就这么善罢甘休。被那道符箓弹开之后,整个气势一变,伸出尖锐的指甲就想要朝吕景明扑去。
不过吕景明虽然看不到红衣女鬼,但身为玄门中人,身上怎么可能没一两样真正的好东西,那女鬼连身都还没近就再次被弹开。
吕景明本人没什么感觉,就是胸口的玉佛微热了一下,他知道肯定是自己刚才的举动招惹了那女鬼,那女鬼对他做了什么,不过玉佛仅仅只是微热,那证明女鬼对他做的事根本无法形成伤害,因此也不做多管,而是将昏睡的姜孟给叫醒。
司阳看女鬼不依不饶的扑向吕景明,也不知身上是有什么宝物,竟然护住她不受吕景明身上的灵物伤害。其他人看不到那红衣女鬼不受影响,但自己看得到,见一个女人就那么扑一次被弹开一次,扑一次被弹开一次,实在是闹得人眼睛疼。干脆一挥手,一道金光圈直接将女鬼给套住,困的她动弹不得。
那女鬼这才知道,真正的高人竟然是这个身上一点道行都感觉不出来的普通人。
兰玉琢注意到了司阳的动作,但奈何什么都看不见,只好问道:“司阳哥,那女鬼?”
司阳指了指角落:“被圈住了。”
吕景明刚把姜孟叫醒,听到这话连忙道:“前辈,是不是只要把女鬼给超渡了姜孟就没事了?”
司阳看了床上正虚弱睁开眼睛的人一眼:“万事有因,若这事的起因是你这个朋友,你平白无故的去超渡人家的冤亲债主,那就不是积阴德,而是造孽债了。”
吕景明闻言连忙道歉:“抱歉,是我急躁了,多谢前辈指点。”
说话间,姜孟也彻底清醒了过来,有了那一张符箓的保护,又远离了红衣女鬼,姜孟的起色肉眼可见的红润了起来,甚至不一会儿就能坐起来说话了。
“景明,多亏了你这张符箓,这两天我感觉自己实沉了些,不再像以前飘飘浮浮,像是随时都能被一阵风给吹走了一样。”说完,注意到房中两位陌生人,于是道:“这两位是?”
吕景明道:“是玄门前辈,好不容易才请来给你看看,不过现在我还有事问你,你最好不要对我有任何隐瞒,否则你这条小命,我们真的救不了。”
姜孟忙道:“我没有隐瞒任何事,那些天发生的所有事我都跟你说了。”说着因为体虚,又太急,忍不住咳了起来。
吕景明给他顺了顺气:“我转述的可能有点偏差,你将之前的事情再次跟前辈说一遍,只有详细了解了情况我们才知道如何替你解决这事。”
姜孟点点头,将事情从头到尾的又说了一遍。
他虽然对这种迷信的事情是相信的,但也不会刻意去追寻,不过他的女朋友却特别喜欢。那次他只是因为担心女友在外夜宿不安全,所以才决定跟着一起去。
那个野营的地方据说以前是个坟场,还不是一般的坟场,距离野营的地方有一片废弃的防空洞,以前那个防空洞里有个军事基地,是日本人的地盘。而不少的日本人曾经在那里做人体实验,然后将死掉的人全部堆弃在这里再集中焚烧。
不过这种事也只是传说,有人去过那片防空洞调查,怎么深入调查都没找到所谓的基地,而且这里以前也并没有被日本人占领过,所以对于这块地方的传说跟事实似乎有些偏差。但不管怎么说,这一带的确很阴,也闹过一些人命以及灵异事件,对于那些胆大作死的,的确是个野营的好地方。
他们那天是先去买了夜宿的食物,然后开着车深入了野林当中,大家有的在布置帐篷,有的在生火,整个过程中没有任何的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