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节
作者:无缺      更新:2023-04-15 16:11      字数:6296
  上次杜玫她们走后,辛涛选了一块上好的小料,一没事干,就在那自己拿把刻刀挖来刻去,高平江在旁边看得直撇嘴。辛涛折腾了三个多月,好好一块玉,整得那叫一个悲惨,最后只得听高平江的,把那块料磨一磨,打个孔。高平江的意思是叫切割师傅去磨,辛涛偏要自己手工磨,本来是想磨成一块心形的吊坠,最终磨出来的是一截跟小手指头一样粗的小圆柱,最上面打了个孔,用根绳子串起来。辛涛还天天挂在胸口。
  高平江不满:“你想干嘛?好好一块料,都让你糟蹋光了。”
  辛涛扭扭捏捏了半天,终于说:想送仰凝莺一件特别的,自己亲手做的东西,讨她欢心,顺便向她求婚。
  高平江称赞:“确实够特别,特别的难看.....”
  两人到北京后,兴冲冲地的各奔东西。高平江打的到新珠宝城,不要秘书通报,直接闯进了杜玫办公室。杜玫跟张子淳正在估算这几个公司的春节销售,看见高平江这么忽然从天而降,吓得都站了起来。
  高平江得意:“子淳,玫玫,我回来了。”
  因为张子淳在,高平江愈发要表现一番,把自己行李往地上一扔,上来就把杜玫搂在怀里:“宝贝,想不想我,要不要先在办公室来一场。”高平江一低头吻住杜玫的唇,两手在她身上乱摸。
  杜玫吓得魂飞魄散。她现在4个多月,腰部圆滚滚,紧绷绷,隔着衣服看上去倒是不明显,但是用手一摸,上下一致,像个箍紧的桶。
  果然,高平江一分钟后就松开了杜玫,两手在她腰部摸,困惑:水蛇腰到哪去了。
  杜玫赶紧说:“平江,你坐,我给你泡茶。”但是杜玫直接走到办公室门口,一拉门,出去了。
  高平江莫名其妙:“没茶叶了么。”顺便一屁股在杜玫椅子上坐下。
  张子淳站起来,在紫砂壶里填上茶叶,开始洗茶沏茶:“平江,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通知你一声。”
  高平江觉得所有人都怪怪的,但是也没多想:“啥事?”高平江警觉,怀疑是生意上出啥事了,倒把杜玫的腰身忘在了一边。
  张子淳犹豫了一下,觉得这么复杂的问题还是由律师来说比较合适:“嗯,我叫徐哥过来,他跟你谈。”
  徐航15分钟后就从律师楼赶了过来,高平江刚来得及在杜玫办公室的洗手间里洗把脸,掸掸灰。
  徐航跟张子淳坐在高平江对面,满脸严肃。高平江着急:“到底什么事?今年市场不好?还是你们有什么新计划。”
  徐航咳嗽一声:“平江,有一件跟生意无关,跟你个人或许有关,或许无关的消息,要跟你通个气——杜玫怀孕了,孩子的基因一半来自你的.......”
  高平江猛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另外两个男人也赶紧站了起来,三人你瞪着我我瞪着你,足有半分钟。
  高平江脑子混乱到了极点,过了会,恼火:“她说过她是在安全期。”
  徐航平静的说:“无数事实证明,安全期是最不安全的。”
  张子淳小声在旁边补充了一句:“我想说,安全套更不安全。”
  高平江心烦意乱:“那,她想怎么样?”
  “她已经决定把孩子生下来。”徐航说。
  高平江发火:“我可不想当爸爸。我这辈子都不想要孩子。”
  徐航点点头:“我们把你的意思转达给她。”
  张子淳出去了,过了会,张子淳转了回来:“杜玫说了。她尊重平江的意愿,孩子由她单独抚养,免除平江一切的权利义务,并且在孩子25岁前不向孩子揭示谁是他的生理父亲。杜玫请徐哥为双方起草一份正式文件,由双方签字。孩子归杜玫个人所有,与平江无关。平江免除孩子父亲的名义、权力和义务。杜玫不得向平江索要经济补偿,平江不得向杜玫索要监护权。杜玫不的称平江为孩子父亲,平江不得自称是孩子父亲。双方其他的一切社会经济关系不变。”
  高平江火冒三丈:“杜玫捣什么鬼。我说了我不想要孩子......”
  徐航说:“杜玫不是同意了嘛。孩子与你无关。”
  高平江气绝:“她要把我的孩子生下来,还说跟我无关。”
  徐航静静的说:“文件一签,无论是你还是她,都不可以再说,是你的孩子。”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不要偷梁换柱。”高平江不得不控制住自己,理一理思路,“子淳,你去告诉杜玫。我不想当孩子的生理父亲,我不想在这世界上,有带我基因的孩子。”
  张子淳摇摇头:“这种事,恐怕由不得男人——我就是例子。”
  徐航点头:“谁的肚子谁做主。杜玫已经明确表示了,她不打胎,所以这事你就不用想了。”
  高平江发脾气:“杜玫在哪?我要跟她当面谈。”
  张子淳说:“在我办公室。但是她不想见你,因为担心你会采取对孩子不利的举动,所以为了安全起见,她在分娩前,不会见你,一面都不行......你不用激动,我们不会让你见她的。”张子淳和徐航上去,一左一右把高平江摁回到椅子上。
  “他妈的,对孩子不利的举动,什么意思。”高平江气得要死,他一对一是没问题的,但是一对二,只有坐下的份:“你们干嘛,我只想跟她谈谈。”
  张子淳说:“你谈吧,我会一字不漏转达的。”
  高平江无奈,想了半天,叹了口气:“好吧,杜玫,你狠。如果她同意婚前财产公证,婚后aa制,并且对我不加干涉。我愿意跟她结婚。”
  徐航跟张子淳脸上都露出了诡异微笑:“你倒是想得美。不过,我们会把你话传到的。”
  张子淳出去,两分钟后回来,笑:“杜玫说了。她不跟你结婚,因为你既没家庭责任感,也不是个孩子一个好榜样,她说要跟你划清界限,叫你离她和孩子都远点。要是你敢骚扰她和孩子,她就带孩子回美国,并且申请人身限制令,你不得出现在她和孩子的住处和日常生活范围内。”
  高平江气愤:“妈的,杜玫,竟然要挟我......不结就不结,你以为我稀罕啊。”
  徐航和张子淳一起笑:“你以为她稀罕啊。”
  高平江没辙,想了会:“子淳,你去问问,她什么要求。”
  张子淳转了一圈回来:“杜玫说了,她没什么要求。她已经彻底拒绝了你的结婚提议,她说无论你怎么样,都绝对不会跟你结婚,因为你不适合当丈夫。但是如果你表现良好,不给孩子带来坏影响,在孩子出生后。你可以先预约,在她批准后,你可以在规定时间里见孩子,跟孩子一起玩,也可以自称是孩子的父亲。但是这是给你的一种恩惠,不是你的权力,她可以在任何时间收回。如果你不要这项恩惠,你可以放弃。另外还有,她不要你的经济补偿,但是如果你愿意,你可以负担一半的孩子开销,直到孩子大学毕业,她会每月把发票发给你看。但是即使你愿意负担孩子的一半开销,也并不代表你有随时探望孩子的权利,一码归一码......”
  高平江又跳起来了:“杜玫,妈妈的,欺人太甚。徐航,我要跟她打官司,争夺孩子抚养权。”
  徐航耸耸肩膀:“可以。不过,无论在中国打官司还是在美国打官司,你赢的可能性不大。法院绝不可能把孩子抚养权判给你,最多判你个探视权。你还是得在她批准的时间内,才能去看孩子.......”
  高平江气结。
  徐航皱眉头:“平江,我都不知道你在吵啥。你的目的不是跟杜玫怄气,而是要解决问题。你先弄明白,你到底是想跟杜玫结婚,还是不想跟她结婚。你到底是想要孩子,还是不想要孩子?”
  “我本来是不想结婚,不想要孩子。这你们都知道。”高平江气得都发不出火来了,“但是杜玫给我来了这一手,我怎么办?我总不能让我孩子当私生子吧,那我只能跟她结婚,她又摆谱,不跟我结婚......”
  徐航说:“如果你是因为孩子身份问题,那你不用担心了,孩子跟杜玫入美国籍。在美国,孩子没有私生婚生的区别,甚至亲生非亲生也关系不大。事实上美国家庭里父母双方跟孩子都有血缘关系的比例非常小,杜玫前夫娶的那个老婆就有孩子......”
  高平江又开始发火了:“你什么意思?难道杜玫还想带着我孩子嫁给个美国佬,让我孩子管别人叫爹。”
  徐航静静的说:“这个,如果她想这么做,恐怕你控制不了。”
  高平江挥手:“别说了。子淳,你去跟杜玫说,我跟她结婚,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都答应。”
  张之淳五分钟后回来,说:“杜玫说了。你这人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所以你答应什么都毫无意义。她说她跟你上床也只不过是把你当炮-友看,从没打算过跟你结婚,有孩子完全是个意外。大家都没必要为个意外改变自己的人生,事实上,也改变不了。所以她决不会跟你结婚,她说她跟你大路朝天各走半边。但是如果你真的爱孩子,她不介意跟你跟孩子亲近,看你自己的表现了。”
  高平江这下气大了:“欺人太甚,欺人太甚,杜玫,你真把我当柿子捏啊。徐航,我要跟杜玫打官司,我要孩子的抚养权,不管打得赢打不赢,我要跟她死战到底,一直打到孩子成年,看谁耗得过谁。”
  张子淳又出去了,过了会回来:“杜玫说,考虑到你有亿万财产,为了孩子的利益考虑,她可以把法律上的监护权给你。反正给了你,你也不会养,最终还是得她养。这样,如果你真的想要孩子的话,她不限制你跟孩子在一起的时间。但是如果你对孩子不好,或者对孩子的成长有坏的影响,比如,带孩子见不三不四的女人,她就会向法院起诉,剥夺你的监护权,甚至探视权。”
  徐航不高兴了,站了起来:“高平江,我不认为你这样是解决问题的态度。你如果想跟杜玫结婚,是为了给你的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庭,更好的生活的话,你就应该向杜玫表达你的诚意,而不是向现在这样把孩子当工具,跟她拉锯.......我真不明白你跟她争监护权的目的是什么?为了气她,为了整她......”
  高平江委屈:“那你要我怎么样?我说我不想要孩子,她又不肯去堕胎;我说我跟她结婚,她又不肯跟我结婚;我说孩子我来养,你又说我是气她,整她.......那你们说我该怎么办?难道我应该不闻不问,钱也一分不掏。她怀没怀孕,生没生孩子,跟我彻底无关.......我真是,左也不对,右也不对。”
  徐航生气:“你说你不要孩子,人家说好的,孩子跟你无关;你说你要孩子,人家说可以让你探视;你说你要监护权,人家也同意给你。人家一让再让,所有的选择都顺着你,你还抱怨......我知道你想啥,你想杜玫跟你结婚,给你看孩子,忍着你到处寻花问柳,忍着你对孩子不闻不问,等你偶然回家,还让孩子管叫你爸爸。凭什么?天下哪有那么现成的老公爸爸可以捡,美得你。”
  高平江大怒:“徐航,你胡说八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思。你贼心不死,你吃着碗里瞧着锅里,你打我老婆主意,但是她肚子里孩子是我的。你以为我会放弃我老婆孩子,你做梦......”
  徐航火冒三丈:“谁是你老婆孩子,杜玫答应了吗?杜玫根本没把你放在眼里......”
  张子淳忙把两人隔开:“徐哥,你怎么跟平江吵上了。我们只负责中间传话,你应该保持中立。”
  徐航冷静了一下:“嗯,是。我还要为你们两个起草文件。高平江,我不跟你吵,反正我两吵了也没用。你想娶杜玫也好,你想要孩子,都得她点头。”
  高平江控制住自己,进卫生间用冷水洗脸,出来后,叫张子淳再次传话:“跟杜玫说,孩子有我一半的dna,她不能这么随便的使用我的精子。既然她使用我的精子,我就有发言权。我的意见是,她要么不要孩子,要么给我当父亲的权力。我不想要孩子,但是如果有孩子,我要给孩子一个家庭。所以她要么堕胎,要么跟我结婚,二选一吧。”
  张子淳过了会回来:“杜玫说了,精子不是她用非法强迫手段从你那获取的,你是个有自我行为能力的成年人,所以这枚精子既然你留在她的体内,就属于一种无偿馈赠。馈赠给别人的资产,你不可以要求收益,所以她对你的要求置之不理。”
  高平江气晕:“杜玫,她奶奶的。她太不讲理了,她这是......仗肚子欺人,坑蒙拐骗,巧取豪夺,逼人当爸爸还不给别人爸爸名分......我跟她没完。”
  高平江一时想不出来该拿杜玫怎么办,坐在椅子上直喘粗气。
  张子淳息事宁人:“算了,算了。我们先去吃晚饭吧。大家都饿了。”
  高平江嘀咕:“饿了,我都气饱了。”
  三人一起出去吃饭,张子淳和徐航一面吃一面劝高平江慢慢来,痛改前非,让杜玫知道他可以当个忠诚的丈夫,负责任的爸爸,用行动来说服杜玫,慢慢的,杜玫就会回心转意了。
  高平江恼火:“当个爸爸,还附加条款这么多。真以为自己怀得是龙种啊。”
  徐航说:“那你不接受就是了。反正她又没要跟你结婚。”
  高平江气愤不已:“张老弟,这下你高兴了吧。”
  张子淳挠挠头:“男人出来混,总有人会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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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饭,什么问题都没解决。高平江晚上打算睡华景苑,于是三人决定到华景苑酒吧坐一会。
  三人中,徐航视力最好,一走进去,就看见了辛涛一人在那喝闷酒。
  徐航奇怪:“辛涛怎么了?仰凝莺呢。”
  三人走到辛涛那张桌子坐下。
  辛涛一面喝一面慢慢的告诉三人,原来他从机场直接打的到仰凝莺的出租屋,发现仰凝莺不在——这不奇怪,但是家里有一层薄薄的灰,好像有几天没住人了——这就有点奇怪了。其实仰凝莺知道辛涛这几天会回来,所以已经收拾过屋子了,但是北京的大气,加上又是出租屋,只要两天没住人,就会无处不积灰。
  但是辛涛也没多想,就把屋子打扫干净,等仰凝莺回家,一面盘算着带她去哪吃晚饭,怎么像她求婚。
  一个小时过去了,辛涛等不住,决定去片场找仰凝莺去。
  辛涛这两三年跟着仰凝莺在片场出入,也认识几个人。辛涛人缘好,所以进了片场就遇到一个管道具的跟他打招呼:“辛老师,好就不见。”
  辛涛上去向他打听:“凝莺今天在不在?”
  “在,在那头呢。一个镜头拍了一下午了。”管道具的看看辛涛,小声说,“辛老师,你还是别过去吧。糟老头子现在挺宝贝莺莺的,把她看得挺严。如果哪个生妒忌病的,想取而代之,去老头面前打小报告,那不是让莺莺日子难过嘛。”
  辛涛震惊。
  管道具的一看形势不对:这书呆子居然不知道。管道具的赶紧溜了。
  辛涛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在片场找了几个人打听一下。这种事在片场实在太稀疏平常,根本没人当回事,辛涛却五雷轰顶,两眼发直,脚不点地的回来了,然后就泡在酒吧喝到现在。
  三个男人听了无语,辛涛那副伤心模样,吓得别人都没胆子开口安慰他。
  过了半响,高平江长叹一声:“哎,辛老弟,咱们两真是难兄难弟,同病相怜啊。”
  徐航张子淳惊奇:你跟他怎么同病相怜了?
  高平江说:“咱俩今天为了两个女人,万里迢迢,赶回北京,结果被两个女人耍得团团转。早知道,还不如留在山上不回来呢,山上的生活多单纯啊,一群大老爷们,天天就是吃饭,开矿,吹牛,睡觉......妈的,山下的女人是老虎,碰不得。”
  高平江感慨上了。
  没多久,高平江和辛涛都喝多了。高平江说:“辛老弟,没事。天下多的是女人,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要多找几棵试试。”
  高平江挥手叫服务生过来,给他们两人开房间,再给他们两人找小姐,至少一人叫两个。
  徐航张子淳大惊:“平江,你有没搞错。你不是想跟杜玫结婚嘛。现在正是你表现的时候,你怎么还找小姐。”
  高平江委屈:“我在山上大半年,回来找杜玫,她见都不见我,还跟我吵架,要挟我,威胁我,恐吓我......我还不找个女人安慰安慰......”
  徐航张子淳坚决反对,加上辛涛坚决表示,他不要小姐。最后,徐航张子淳把高平江和辛涛都拉徐航家去了(让他们谁华景苑不放心),辛涛在徐航家的客厅里又是哭又是唱,最后吐了一地,折腾了大半夜,终于安分了。四人东倒西歪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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